可是小穆氏到底年轻,且看起来又沉稳,不是蒋侧妃那种颠三不着四的,只要她一直隐忍乖巧,王爷自然会慢慢觉出她的好处。
凤氏现在是独宠不假,可是谁能抱着一辈子呢?王爷看她看久了,难免会腻,不定哪天就被小穆氏给勾引了。
到时候,小穆氏再剩下一个儿子的话,岂不是又压在了年哥儿上头?想起儿子,想起一年只得几次见面的恩典,想起他对自己的生疏,魏夫人心中又苦又涩,----凤氏当时不肯让抱走崇哥儿吗?现在可好,又来了一个小穆氏争宠,真是自作孽!
不仅如此,还牵连的自己也无法抚养年哥儿。
魏夫人没有能力去责怪蒋恭嫔,况且手也够不着,便一心一意的迁怒凤鸾,认定是她打算在宫里害了年哥儿,在王府里养废崇哥儿,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她打开抽屉拿了几两银子出来,塞给丫头沉香,细细嘱咐了一番。
沉香有点为难,“这……,不太好罢。”
“有什么不好?!”魏夫人沉了脸色,不悦道:“既不是杀人放火,也不是多难办的事儿,你拉成一张脸做什么?听我的话,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是。”沉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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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萧铎除了去书房和幕僚商议事情,就一直陪在凤鸾身边,像是完全忘了有穆之微这么一个人。三天吉日一过,穆之微连萧铎的衣角边边都没有摸到,乳母有些担心和苦闷,“小姐,只怕等下去请安,满王府的人都要说笑话了。”
穆之微淡淡道:“议论就议论罢,无非是我不得宠,不讨王爷的欢心,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又不能一个个都捂住。再说了,他们说他们的,我也不掉一块肉。”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没关系,我会把一切都做好的。”
----越是无宠,就越是不能出错。
不过事实证明她们有关流言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到了暖香坞,萧铎早就已经去上朝了。苗夫人和魏夫人今儿到得早,前者精明且为人玲珑,后者面相敦厚心计在肚子里,根本就不会对穆之微露出嘲笑眼神,至于凤鸾更加不会了。
穆之微虽然做了被嘲笑的准备,但是大家客气,还是感觉自在多了。
她上前行了礼,笑道:“马上快该秋冬了,我想着,整日闲着也是无事,所以想给王妃娘娘做件夹袄,不知道王妃娘娘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式?”
凤鸾淡笑道:“不用,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看我从来不让苗夫人她们做针线,这个太累,自有针线上面的人去做,何必劳苦你们?”
穆之微的马屁没有拍好,脸上带出一丝尴尬。
凤鸾看在眼里,姬妾讨好自己是好意,不能太过拂面子,让人心中生怨就不好了。况且深宅的女人最是悠闲,人一闲,难免会整天胡思乱想,得找点事给她们做,让她们都别闲着。
因而又道:“正好我想让人多抄点佛经。”看向穆之微和苗夫人,“你们两个都是识字能写的,回去替我多抄点《心经》。”再朝魏夫人笑笑,“你不会写字,那就回去拣佛米,拣多少是多少。等到初冬的第一场雪下来,我就让人供上,祈祷瑞雪兆丰年,来年大家都一个好兆头。”
“是。”三个姬妾一起应了。
魏夫人低眉敛目的,心下却是冷笑。
做裙子、做香囊,凤氏得了东西总不能从来不用,那也太糟蹋人的手艺了。可是她拿出来用,又难免给王爷瞧见,惹得询问,所以还是抄佛经拣佛米好,再辛苦,王爷也是不知道。
凤氏的绵里藏针,可比以前废王妃穆氏厉害多了。
“时辰不早,你们各自回去歇着。”凤鸾给姬妾定得规矩是三日请安,这样既不至于放养看不见吃草,也不用天天心烦,平时都是比较轻省的日子。在这一点上,她和母亲甄氏有着同样的习惯。
等打发了姬妾,才对贤姐儿道:“惠姐儿我没让她太早过来,长身体,多睡一会儿比较好。但你年纪大了,过两年就要嫁人出阁,该学的规矩,得学,得守。就算你是郡主,将来嫁了人,一样是要服侍婆婆和丈夫的。”
贤姐儿一脸听话,“是,女儿聆听教诲。”
凤鸾瞅着她,其实姐妹俩都长得挺想穆氏的,贤姐儿年纪大,眉眼更像,甚至就连性子都类似。原本她还有几分稚气的,在经过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似的,从女童府了。
罢了,只要她不惹事就行。
自己和她们姐妹缠磨几年时间,挨个打发出嫁,便算大功告成。
----然而事情却不顺利。
中午的时候,萧铎一脸阴郁之色匆匆进门。
“怎么了?”凤鸾朝下人们递了个眼色,上前替他宽衣,换了家常袍子,“是外头又出什么事了?”
“广昌侯府太过放肆!”萧铎一拳砸在桌子上面,目光凌厉,“原本贤姐儿的婚事我和广昌侯打了招呼,他答应的好好儿,结果今儿急匆匆的来找我,说是他夫人突然给自己订了亲事,措手不及,所以和贤姐儿的婚事不成了。”
“还有这种事?”凤鸾吃惊道。
萧铎眼中寒芒一闪,“贤姐儿是亲王府的郡主,就算没了嫡出的身份,配他广昌侯的儿子,也是绰绰有余。不过是想着广昌侯夫人是贤姐儿嫡亲姨母,亲上加亲,一则对贤姐儿将来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