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带着几个人回到踏梅山庄,独狐印自从夜梦说了他一句之后,一直蔫儿吧唧的,再没在说一句话,回去之后,果真看到情公子早已经回来了,坐在秋千上无意识的荡啊荡,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微低着头,墨发垂了一地,红色的衣袍在白梅和白雪的飘飞中如一团火焰,这家伙无论是站是坐都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千寻趴在明阳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明阳微张着小嘴:“怎么会这样?”
“快去吧,我去给你们端茶去。”
明阳还在看着情公子一动不动,怀里的雪狐睡醒了,从她的怀里跳出来,乖巧的蹲在情的脚下,睁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嗷嗷了两声。
明阳走过去,又重新把它抱在怀里,自己坐在了他旁边的秋千上:“情哥哥,寻姐姐说你不能和人接触,是真的吗?”千寻给她说,他的名字就是用情,平常她的表妹什么的都叫他情哥哥,所以明阳这一声情哥哥喊得是无比的自然。
情公子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明阳也不在乎,因为寻姐姐告诉她,他从小被人诅咒,已经习惯了自己生活,很孤单,很寂寞,很需要人陪,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只希望能用自己的阳光般的笑容感染他,温暖他。
就这样一直陪着他在秋千上坐着,时不时和他说几句话,有时候清脆的笑声飘出好远。
情公子呆了一会,站起来要走,她也不阻止,怀中的雪狐很有灵气,似乎和主人心意相通,跳到情的身边,对他嗷嗷叫了两声——我主人对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难道你是个哑巴?
明阳瞪了它一眼:“不许胡说八道。”
雪狐自动跳到明阳的怀里,蹭蹭她——长的是不错,只可惜是个哑巴,这一点配不上你。
明阳被它逗笑了,顺顺它的毛:“情哥哥只是自己一个人呆习惯了,不喜欢与人说话而已,只要我们努力多给他一些温暖,不放弃他,总有一天他会和我们有说有笑的,对不对?还记得吗,我小时候性子也孤僻,因为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丫鬟奴才说是我把母亲给克死的,从那以后,我都没有在出过门,也不想与人说话,是父亲想尽了各种办法哄我,宠我,爱我,所以我才明白,只有自己心中坚持有一缕阳光,黑暗就再也进不来,你看我快乐了,我爱着的你们是不是也跟着受感染了,觉得很幸福快乐?”
情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是对着雪狐说了这么一通话,但是她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就知道她是说给他听的。
他不得不承认,这番话在他的心湖里荡起了一片涟漪,他从来没有朋友,即使有所谓的朋友,也是利益第一,师父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更不会给他说这样细腻的话安慰他,他总是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么婆婆妈妈的,没有人能明白他心里的空虚,他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毫无感觉的动物。
更没有人给他说过这样一番掏心肺的话,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单纯,没想到心思到是很细腻,仿佛一针见血的看透了他的心。
于是在看向她的目光,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柔色。
于是他跟她说了第一句话:“这只雪狐能听懂你的话?”
明阳抬起头,眉眼弯弯似一轮新月:“它跟了我好多年了,基本上它的每一个动作,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情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明哥,你等一下。”
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条鞭子,把它系在雪狐的脖子上,轻轻地在它的耳边说:“乖乖的,情哥哥的快乐就靠你了,好好表现,回家给你奖励。”
雪狐嗷嗷了两声,表示同意。
她把另一头的绳子递给情:“情哥哥,给你牵着它。”
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她手里的鞭子,牵着雪狐,那只雪狐隔着一段绳子,对着他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表情,一会翻个身,一会翻个跟头,反正是使劲了浑身解数。
绳子的一端在他的手中一颤一颤,有时带着他往前走几步,他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来,除了筷子碗这些死物,除了他碰触过千寻那种奇妙的感觉之外,他的手里就没有出现过一个能活动的东西,这种完全为自己而表演,为自己而存在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还有一个围在他身边拍手叫好的快乐的女子。
千寻远远地倚在一颗梅树旁,嘴角勾起,但愿明阳这一缕光能打开他的一点心结,让他重拾对人间的信心。
一阵风过,空气里一片异动,一个人影飘落在情的旁边,是他的暗卫。
“主子,夜夜歌出事了,明王派军队包围了夜夜歌。”
情公子顿时恢复了他的冷漠,腾的扔掉了手中的绳子,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明阳的脸也跟着一下变了颜色:“我也去。”
千寻把独狐印留下,也随着一起去了。
在路上,暗卫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大牢里逃走了一个重犯,有人看见藏进了夜夜歌,明王便盼Я似鹄础!
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情公子能在北海开了好几家夜夜歌,那么在这里也是有一定实力的,明王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犯人逃进了夜夜歌,就派兵包围呢?这不是*裸的挑衅吗?
几人走到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好不容易拨开人群,便看见一个偷呐谱硬仍诮畔拢脸上的一道长长的伤疤从眉角一直延伸到耳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