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六弟出事了,我得去看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白墨冉面前的澹台羽,他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冲了出去,脸上是不容掩饰的焦急。
这也没什么,白墨冉可以理解他的兄弟情深,但是他可不可以在冲出去的同时,不要抓住她的手?
她本以为负责将她送到皇宫的澹台君泽怎么也会阻止一下,谁知道她侧首看去,那人的视线早就跑到女人堆里去了,哪里有半丝对她的注意?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白墨冉只能被澹台羽拽着跑到了引发人群混乱的正中,毕竟在外人眼里,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是怎么也不可能挣脱一个男子的手的。
见到澹台羽走了过来,刚刚惊呼出声的几个男子纷纷自觉走远了些,让她和澹台羽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刚刚还在亭子里针锋相对的太子和四皇子也已经赶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澹台然,竟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白墨冉无意中瞥到两人的表情,再低头看着因为担心已经帮澹台然到处检查的澹台羽,心情骤然有些烦闷。
她不想被这种情绪给左右了自己,所以她只得把注意力放在了倒在地上的澹台然身上,谁知一看之下,她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沉重了起来。
这男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模样也是极好,只是和其他的几个皇子相比,他的身形极为的瘦小,甚至比同龄的女孩还要娇弱一些,身上穿的也没有那么华丽,只是一身简单的茶色衣袍,其余地方就连个佩玉也无,若不是这里的人都认得他的样子,单凭这身打扮,走出去怕是谁也不相信,这是当今皇后唯一的亲子六皇子!
澹台然的面色很安详,似乎在倒下去之前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但他的嘴唇却有些发紫,脸色比之普通人更为的苍白,除此之外,白墨冉还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些许红斑正不断冒出往里面蔓延。
澹台羽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一边解开他的领口一边对旁边的人怒喝:“都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传太医?”这话刚吼完,他也正好解开了澹台然的领子,于是白墨冉也更加清晰的看到了自红斑处开始处,有一道极细的类似于红色丝线的东西在以很快的速度往心脏的位置延伸而去。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白墨冉却很清楚,那道红线就是一道催命符,一旦红线到达了心脏的位置,那么六皇子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救还是不救?白墨冉的心情很矛盾。
她自然可以不救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她识得这种毒。
若是救了他,那她便免不了在这场宫宴上成为众人的焦点,虽然刚刚她已经避无可避的被人瞩目了一回,但那只是因为澹台君泽的关系,可是这次若是救了他,那便不同了,那她就真的要将自己置身于人们的打量揣测中了,这对于她的退婚来讲更是不利,毕竟她表露的越是软弱无能,才越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成功,让别人舍弃的越痛快!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眼下的这人,是皇室中人!是与她可能有着杀母之仇的仇人之子!
可是若是不救……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丧了命吗?他还那么小,甚至在她出事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在这个世上,她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利益与良心之间,白墨冉艰难的挣扎着,眼看着那缕红线离着心脏的位置越来越近……
“救他!”
白墨冉的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温柔、醇厚,又带着无比的坚定侵入她的思绪。
那一瞬间,白墨冉几乎立刻就做出了选择,她之前的纠结,只是因为她没有说服自己去救人的理由,而这个声音,无疑是推了她一把,让她遵循着本心行事。
澹台羽早就在看到澹台然的时候就放开了她的手,她转身,身后是众多或恐惧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男子,而女子们则是为了避嫌,只能在聚集在远处好奇的朝这边张望着。
“让开!”白墨冉看着周围围着的众多男子,声音冷冷的开了口。
男子们都是一怔,似乎到现在才注意到她,还没有想起要斥责她语气的不敬,就在看到她那双凌厉的眸子时,自觉的让开了道。
这般不怒而威的气势,自然是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他看着白墨冉消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深沉。
白墨冉疾步来到离她最近的一个桌案边,拿起一壶黄酒就开始倒,众人被她的举动惊到,一时间竟也无人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她将一壶的酒都浇灌了花草。
“她这是疯了吗?那可是皇上赐的御酒!”白婷婉在女眷堆里看到白墨冉的一举一动,惊的张大了嘴,不由地向站在她旁边的长公主喃喃道。
长公主显然也猜不到白墨冉要做什么,也只是摇了摇头,作壁上观。
只有白婷兰的脸色略显严肃,对着几人低语道:“她绝对不是鲁莽之人,此举怕是与六皇子有关。”
酒都倒尽,白墨冉打开壶盖,将其壶口对准自己的手心倒扣而下,果然有许多姜丝从里面掉落在自己的手上,黄酒里加入姜丝,有驱寒的功效,所以很多时候都将这两者放在一起饮用。
她拿着姜丝复而走回人群里,这回不用她说,男子也都自觉的让开了路,她很快就又来到了澹台羽身边。
“将他的嘴掰开,把姜丝给他灌下去,这样可以缓解毒发的速度。”她将姜丝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