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冉骑着骆驼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心里第一次有些没底。
早在她帮莫子篱解了蛊虫,被李潇死死拉着不让她离开的那天晚上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思考起了对策。
对于西漠的形式,她既不陌生也不熟悉,尤其是在和莫子篱划清界限之后,她就对他一直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注。
他被李戚夷一手扶上皇位,同样的,也被他一直牵制,想要让他彻底的摆脱李戚夷的控制,只有拉拢外力。
所以她才向莺语要来了西漠图志,借此好更清楚地了解到西漠。
西漠不似其他几个国家,因为其地理的特殊性,除了西漠这最大的一片绿洲之外,在沙漠的各个角落,还零零散散的分散着一些或大或小的部落,这些部落的资源不若西漠这么丰富,所以每当遇到天灾或是产物稀少时,时常会向西漠国求援,算是隶属于西漠的小番邦。
但在这么多的部落之中,唯有一个部落与他人不同,那就是风漠部落。
风漠部落算是周围的那么多部落中最大的一个部落了,自西漠国统治沙漠这一片以来,风漠国就保持着与世隔绝的孤傲姿态,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一次求助于西漠,时常会让人忘了有这个国家的存在。
然而,就在近些年,风漠的某些行为引起了西漠的重视,起因是西漠先皇察觉往年总会向他索要些粮食的小部落突然减少,只剩下一两个会来叩他的国门,一番查探之后,才知道那些部落竟然齐齐去了风漠求援。
这样的发现着实让人坐立不安,最终先皇决定出兵风漠,与其让它成为自己心头的一根刺,倒不如一举将其歼灭,也好过养虎为患。
因此,最让先皇抑郁也是后怕的一个发现也紧随而来,那就是当他出兵征伐之后,竟然找不到风漠部落的踪迹!
虽然沙漠里时常会出现海市蜃楼这些奇异的景观,但是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在沙漠里迷路这件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的,更何况还是在沙漠里走失了一群人?
此后,先皇三番五次又派了几波人前去摸路,可是全都一无所获,不得已,先皇虽然不甘,也无可奈何,只得就此作罢了。
只是在那之后,风漠的名声便在这片大漠里传了开来,西漠国的百姓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对这个虚无缥缈的国家有了三分畏惧,其他部落亦是如此。
而有幸能够得到风漠帮助的小部落,则是一副与有荣焉的姿态,此后再也没有向西漠国低过头。
仅仅是一个连地方都摸不着的小部落,就能动摇西漠在这篇大漠的地位,由此可见,其部落的主人也必定不是善茬。
可越是因为如此,白墨冉才越想会一会这个人,只要她能将他拉为同盟,莫子篱在西漠的位置,基本上也就定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又走了好一会儿,就在白墨冉的信心将要被打破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明明她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除了周身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以外,她就一直在原地踏步,就连头顶上的烈日,也一直保持着在同一个方向,连位置都没有丝毫的移动。
在这一刻,白墨冉才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风漠并不是地理位置占据了什么优势,而是其中有懂得幻术的高人在背后保护。
而她也终于可以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她惧怕任何一切天地间不可控的自然力量,唯独对幻术,她不必担心。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拿出一块从西漠国捡来的石头,随手扔到了前面的一片沙漠中,让骆驼沿着石头滚落的方向走去,如此反复以往,没过多久,眼前的幻想陡然破碎,显露出了它真正的面貌。
同时,尖锐的锋刃抵上她的喉咙,有人怒斥的声音突然传来,“来者何人!”
白墨冉着实被这突来的状况惊了一惊,等她定下神来时,就看到两个身着着皮草的强壮男人,正站在一座坚固的城池前,举着矛枪神情戒备的看着她。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敌意。”当务之急,白墨冉必须先消除他们的戒备,尽管以她现在的武功并不用惧这两人,但是她很清楚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们还没接纳她之前,她必须先行示弱,表达自己的诚意。
那两个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抬了抬头,示意她从骆驼身上下来,白墨冉依言照做了。
“西漠人?”其中有一人认出了她衣服上的纹饰,那是这几天李潇从她带到宫里的嫁妆堆里翻出来的衣服,她从东临过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所以不管是吃穿住行这些天都是李潇在帮管,用她的话来说,这天底下大概是没有比她更傻的情敌了,为了她简直就是操碎了心,和老妈子都没什么区别了。
“不,我是东临人。”白墨冉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风漠怕是对西漠的人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否定了他们的猜测。
谁知道这两人一听她是东临的人,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如果说之前对她的情绪是防备的话,现在就直接变为了抵抗。
随即她一想,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她现在身上穿着西漠的服饰,又说自己是东临的人,现在还巴巴的跑到风漠,人家风漠的人不对她起疑心才怪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凑近小声商量了几句,最后一人留在原地看着他,另一人则一路小跑进了城门,大约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