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青草的芳香,然后听到的是鸟雀们欢快悦耳的叫声,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宁静,偶尔有风吹来,拂过她的身体。
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来到这样一个宛如天国的地方,直到手掌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觉,这才让她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先入目的是由木柱搭成的白色帐顶,若不是上面绘有蛟龙腾游的图案,会让白墨冉以为她又回到了行军时的帐篷里。
她再次闭上眼睛,感觉到昏迷前身体里的疼痛已经全然消失不见,内力也在一点点的回拢,虽然比起之前损耗了太多,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她现在清楚的知道,她还活着。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掌心中的那毛绒事物也动的愈发厉害起来,她只得避开那东西的触碰,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子。
也不知道她这次昏迷了多久了,现在就连起身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都有些吃力。
不过好在,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一直扰的她不得安宁的东西是什么。
那东西通身雪白,毛发浓长,此时正竖起它的两只前爪,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见她坐了起来,耳朵一下子直了,很是欢乐地摇起了它的尾巴。
“滚滚?你是不是又调皮了?都和你说了不要去打扰美人了,美人的伤势还没好,需要静养,你这只色狗怎么就不听话呢?”
一道比鸟儿更清脆的声音骤然打破了这一人一狗对视的画面,那狗听到人声,跐溜一下就窜到了白墨冉的床榻之下,那速度直叫人目瞪口呆。
下一刻,帐帘被人掀开,一道日光从外面泄进了帐子里,让白墨冉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时,一个长相俏丽的姑娘已经脆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脸好奇欣喜的看着她。
“姑娘你终于醒了!”那姑娘穿着一声艳丽的红色袄袍,头上还带着一顶毛茸茸的红色帽子,帽子上坠有一根羽毛样的绿色饰物。
几乎一眼,白墨冉就认出了这样的打扮,她虽未到过北寒,但是她看过的四国志中有写到,这穿着是北寒游牧民族独有的风情。
见白墨冉只是看着她不说话,那姑娘也不尴尬,很是爽朗道:“我叫克里木拉姆,是这片草原上宗长的女儿,草原上的人都叫我阿姆,你以后就这么称呼我就好了!”
“我叫阿冉。”白墨冉也开口回道,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了,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阿冉?这个名字好,和我们的名字一样,好听又好记!”阿姆得到她的回答很是高兴。
经过这么一出,白墨冉大概猜测到,自己是被北寒的人所救了,只是……
“我身上的毒,你们……”
“嘿,说起这个,你可真算是福大命大,你也就是遇到了我们克里木家族的人才能保住你这条性命,这要是被其他家族的人从河里将你捡了去,就算是好心想要救你,也救不了你。”
阿姆一副替她刚到劫后余生的模样,见她满脸不解,才又继续解释道:“我们克里木家族算的上是在草原中最富裕的家族了,你中的这毒,解药中需要一味极为罕见的草药,而这草药,也就只有我们这里有了,所以说,阿冉,你真是好运!”
的确,她的命还真硬,照她昏迷前的情况来说,她那时还尚在不归关,现在竟然已经是到了北寒的地界,想来是她沿着山脉的河流一路漂流而下,才来到了北寒。
“我……昏迷了多久了?”白墨冉明白这一切后,想起她昏迷前的种种,心里又开始焦急起来,也不知道夜泠蓝沁他们如何了,有没有成功的脱险,可是就算是逃脱了,皇室既然狠心要至他于死地,就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从我捡到你的那日算起,应该有一个月了吧。”阿姆扒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个月……已经一个月了!要出什么事情也早出了。
白墨冉说不清楚此刻心里是什么心情,但是她只要一想到,以她现在的这种情况,秦夜泠的状态怕是要糟糕上无数倍,就觉得自己已经很好了。
“对了,阿姆,浅颜呢?”
白墨冉这才想到,在她被追杀的最后一刻,是浅颜陪在她的身边,替她挡去了致命一箭的,她与她一起落得水,虽然最后她昏迷了,但是依旧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没有放开,没道理她一人获救,她却消失无踪了,还是说在漂流的过程中,她还是在无意识中放开了手?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白墨冉心中就无比的愧疚自责,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怕是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吧?
在见到阿姆脸上疑惑不解的表情时,白墨冉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果然,浅颜还是……
“啊!你说的不会是古娜吧?”阿姆想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眼睛倏地一亮。
“古娜?”这次换做白墨冉茫然了。
“就是与你一起救上来的那位姑娘啊!真奇怪,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你怎么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阿姆困惑的瞅了她一眼,不过并没有纠结太久,又继续道:“她自然住回她自己家去了,不过她每日这个时候都会来看你的,看看这个时间,她也差不多快来了。”
阿姆的话音刚落,帐帘又再一次的被掀开,这次走进来的人身穿着浅黄色的衣衫,左手被打着石膏用白纱挂在脖子上,不过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