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灼姩忽然凑过了身子来,几近贴着羲和的后背,凉意横生,道:“所以我就再提醒你一句,差不多了就适可而止滚出这里罢,莫要真的等到帝君将你扫地出东极的那一日。夹答列伤”
羲和岂是能被这样的言辞恐吓给吓唬到的,笑了一声,道:“若真是那日,跟你有什么关系。看来灼姩仙姑当真是体贴得紧,不仅体贴着东极上下弟子们,还要来体贴我这个外人。我在这里多谢仙姑的提醒了,不过仙姑还是要适当地提醒一下你自己,莫要也犯了伦常,到时候恐下场,唔可能没有你那小师姐惨淡,但也不会怎么乐观。”
“你!”灼姩气得很了,本就贴羲和得紧,顿时扬手一股力道就将羲和往池塘里边推送。
池塘不深淹不死人,灼姩如此动作,也并非是要戕害羲和,只是想给羲和一个小小的教训并出一口恶气。然灼姩却没能如愿,她的手是贴上了羲和的后背,可没有将羲和给推下池塘里,自己反倒被一股强力弹开棼。
灼姩怔忪了一下,再抬起眼帘时,却猛然发现羲和已经立在她面前,不由得吓得倒退两步,及时被羲和拉住了纤细的手腕,稍稍用力收紧。
灼姩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面色含惊,羲和眯了眯眼看着她,轻佻佻道:“怎么,如今还想将我推下去吗?你未免也太将自己当回事。”
灼姩不服,用力地挣脱手腕,可羲和的手指连松都没松一下。灼姩那雪白的手腕一下就起了红印,不由得恨恨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鬼”
羲和嘴角噙着明媚的笑,竟带有一两分邪魅之气,道:“明明你自己想干什么,眼下却又问我想干什么。怎么,这就怕了?我还没开始使狠呢。”
灼姩开始狠命地挣扎,用足了力道。却不想,这个时候偏偏羲和手指轻轻一放,灼姩因用力过猛一时失去平衡连连后退竟一头栽进了池塘里。形容十分狼狈。
“你伪装得着实好”,羲和又道,“你不来找我我也是打算要找你的。上回的账没跟你算,也没有见你吸忍训。有关丞洺,他少不更事,险些被你的外表所迷惑,以至于你有如斯胆子屡屡要欺负他。孝子你竟也起如此歹毒的心肠,不晓得若是被青华帝君知道了会怎样?”
灼姩闻言倏地变了颜色,眼神里满是愤恨。羲和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道:“不过丞洺学我,不是个常会打小报告的人,凡事喜欢自己解决。就是因为如此,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激得丞洺受了你欺负还要独自一个人承受吗?听着,今日起,你再敢使些鬼把戏来吓唬他,结果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灼姩咬着字眼低沉着嗓音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欺负丞洺,你凭什么认为我欺负他?”
羲和站在池沿,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看待事情我还从没讲求过证据。我认为是你,真的是不是你都无所谓了。当然,你完全可以在言语上对我进行反驳,不过你口才又不行。”面对着灼姩越加狠辣的目光,羲和若无其事地蹲了下来,与灼姩离得近些,道,“就拿昨晚来说,引了那么多飞虫进园子,密密麻麻爬满了地爬满了墙,你到底是仅仅想拿那些飞虫吓一吓丞洺还是想它们将丞洺吃了?”见灼姩欲张口辩解,羲和抬手捏了捏灼姩的下巴又道,“你莫要跟我说什么换秋有飞虫很正常,那些飞虫伺机待发且又具有攻击性,我只能说我运气比较好,刚好那个时候回去。灼姩仙姑,你说说,哪里正常了?”
灼姩抿唇不语,脸色约摸是泡了水的缘故,较平时更白。
羲和一把甩开了灼姩的下巴,站了起来,转身进屋,道:“若是丞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莫说你师父处置你,恐这整个东极都赔不起。噢还有,”走到门口处,复又停了下来,看着灼姩,“莫要在池塘里泡太久,小心着凉。”
灼姩低着眼帘,嘴里咬牙切齿地轻念着:“你给我等着。”
(二)
果真羲和还是不怎么习惯妙严宫的这所园子,什么都是冷清清的空荡荡的。就连窗纱上的画,都透着一种冷淡淡的感觉。
那画,是青华亲手所画罢。5羲和看得最久的,也便是这幅窗画了。兴许青华,是给每一所园子里的细窗上,都画上了窗画。
半下午的时候,羲和拎着水篓,扛着一根带着网的鱼竿,出门了。她打算去小溪那边拦几尾鱼儿起来,放到园子的池塘里,也好添些生气。至于说再在池塘上撒几朵莲,反正画赛要来了,让云烬去拿个第一也就有莲了,且还是九色莲。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拦鱼儿,一是因为这个时候云烬还在青华那里学习羲和感到很清净很有兴致,也不会半途遇上青华那个让她不满的人,二是等她捉好了鱼之后正好是云烬放学的时候,她顺带可以去接云烬回来。
有了上午灼姩的那回事,下午羲和伸网去小溪里拦鱼的时候显得心情十分不错。心情一不错,羲和就哼上了小曲,一哼上小曲水里的鱼儿就知道绕道走。于是半天都没有一只肯入网。
后来羲和意识到是她的小曲搅跑了鱼儿,索性将带网的鱼杆往溪边的泥土里一插,而后自己哼着小曲去了罗扶树下歇凉了,并十分美好地心想着,待她一个瞌睡醒来,网里定有满满一网鱼儿。
躺在树下,羲和折了一片树叶覆在双眼上阻隔阳光明亮的光线。手枕在脑后,一时真的想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