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道:“那你胆子不小。睍莼璩伤青华帝君将你自战场上带回来,对你的不杀之恩和养育之恩,不是为了让他留一个隐患在身边的。素墨,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素墨看着青华白衣倨傲,轻轻问:“师父,也将我当做是隐患?那为何当年会救起我?以师父的脾气,兴许当年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谈话间,脚下地面被拱起,似有什么东西想破牢而出。
羲和当即拉着素墨就飞身居于云头,这个时候轻重分明,不管妙严宫底下的魔族遗横不会出世,她都不能放走素墨。否则一旦让他体内的仙息过分熄弱,可能他就再也不是当初温润细腻的大师兄了辂。
恰逢此时,狂野的猛兽一声仰天呼啸,居然自悬崖里爬起来。猛兽有四条腿,周身全是麟角伤痕,还燃着暗红色的天元业火!难怪云烬会说那是妖怪,长相着实是有几分可怖。
流锦看着那火却是一惊,沉吟了下道:“儿子,是不是你刚才考试的时候不小心撒了火种下去,将它点燃了?”
“是嘛”,云烬恍然大悟,“我觉得有可能,它身上的明明就是我的火啊,可是为什么会凭空跑出来呢?难道师父的妙严宫底下还有这样的怪兽?简直太可怕了!婺”
流锦再沉吟了下,道:“它在吸收你天元业火的灵气。”
说时迟那时快,青华已经祭出玥泠剑,几位弟子齐齐出动,顺利擒住那头猛兽。怎奈猛兽身上有业火,碰哪里烧哪里,且不燃烧殆尽不会罢休,又岂是轻易能够制住的。
青华抬手捏诀,强行熄灭猛兽身上的业火,随后抬起玥泠剑削掉它不少的麟角,约摸是它痛得很了,胡乱狂叫,竟使得脚下的地面拱起得越发高昂。整个妙严宫的地底下都十分高昂。
只是,不管它怎么叫嚣,区区一头猛兽岂是青华的对手,除了素墨以外还有另两名弟子在青华左右,双双捏诀便一人缚住猛兽的两只腿,青华不由分说提剑便毫不留情地劈斩了下去。
适时,整座妙严宫皆不稳了。青华肃目与两名弟子道:“退下!”
“师父!”
青华周身散发出祥瑞的白光,白光强烈得将整座妙严宫都笼罩了起来。羲和站在祥云上,看见他墨紫色的长发纷飞不尽。
蓦地羲和就想起当年父亲羽化这件事情来。她父亲也是为平息天地之间的魔族浊气而羽化的,青华身为东极帝君,他与羲和的父亲有着同样无法推卸的责任。
羲和很害怕看到青华那个样子。她有些无法想象青华羽化时候的光景,兴许在万万年之后,也兴许在眼前朝夕之间。
羲和声音里都夹杂着颤抖,扣紧了素墨的手,道:“当初他带你回来的时候,可能是一时兴起,但你在东极多少年,这多少年里他没有再杀了你,你说难道他的一时兴起能够持续这么多年吗?!”
(二)
素墨浑身一震。羲和又厉声道:“素墨,他是养你的师父!他是你师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东极如此动荡,但我却也知道,你是魔族之子。”说着羲和双目冰寒地看着素墨,周身灵气尽显,幽幽的紫芒形成另外一道特立独行的风景,眉间淡紫色的额因妖娆无度,她手指一用力掐着素墨的手腕,素墨冷不防皱起了眉,“如若你敢伤他,我不会顾及你是不是东极的弟子。”说罢一道劲道非凡的紫光钻进素墨的手腕游窜他整个身体,羲和竟断了素墨的一只手筋,并以自身仙气将素墨控制了起来。
断筋之痛锥心,但也不是不能承受。素墨面色立马就苍白了起来,抿着嘴,不慎嘴角滑出一缕血丝儿。素墨稍稍挣扎了一下,结果羲和却掐得更紧,道:“你再动,我保不准你的另外一只手不会有事。”
此行为一出,突然妙严宫下面就平缓了一些,没再那么嚣张。
素墨道:“我没有想过做伤害师父的事情。”
“是么。”羲和冷笑,“不管是不是,但现在也避免不了让你做一些牺牲了,你看见了没有,你一弱它们也就弱了。制住你它们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敲这个时刻,青华把握好机会施封印于自己的玥泠剑上,剑在身前随着封印的成熟一点点变大,后来那么纤细如月华的一柄长剑竟变得通透巨大白刃如冰。
玥泠剑平地而起,青华衣发狂肆,御着那剑徐徐往上升,一直上升到妙严宫的顶上方,那锋利的剑尖敲抵着妙严宫宫顶的正中央。
随即一道仙决落,玥泠剑失去了重心瞬时沉如千斤玄铁,竟生生朝妙严宫的正中央刺了下去。沉沉的闷响,扬起冰冷的尘屑。
玥泠剑这一刺下去,中途就再也停不下来,一直往下沉直到完全没进了妙严宫下面的泥土里方才罢止。
远天之上,云烬和流锦正大了眼睛,羲和制着素墨安安静静地看着,青华遗世独立雪衣倾城,身后冰冷孤高的宫殿缓缓沉默坍塌。
云烬蹲在祥云上,半天才讷讷道:“阿娘,妙严宫倒了。”
流锦道:“我看见了。”
羲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光景,前一刻还耸立着的妙严宫只顷刻就不复存在,满地的狼藉。不过看见狼藉之上站着的白衣人影时,羲和松了一口气,一把甩开素墨的手腕,向青华奔了过去。
青华浅浅地笑着,任羲和飞奔过来与自己撞了个满怀。羲和圈紧了青华的腰,闷闷道:“我真怕……”
青华抚着羲和的发,心里是分外满足的,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