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青华将做好的紫玉伞放到羲和面前时,羲和便愣住了,眼睁睁看着青华素白的手为她撑开那柄紫玉伞,听青华道:“这里虽不常下雨,但日光却比川州毒辣。睍莼璩伤这柄伞,不太容易坏掉,汕很坚固,你可以放心用。打人也打不坏。”说罢看着羲和,问,“你喜欢吗?”
羲和伸手接了过来,手执着的伞柄有一股子凉润舒服的触感,随着手指的绕转,紫伞便也跟着缓慢旋转了起来,嘴角渐渐噙上一抹慵懒的笑,眯着眼睛看它旋转,如少女翩然起舞时散开的裙摆。小青竹约摸是没见过这样精致华美的紫玉伞,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看,连连惊叹出声。
羲和盈盈地笑,与青华道:“这是我见过的最昂贵的伞了,你倒也舍得。”
青华问:“那你喜欢吗?轹”
她对着小青竹吹了声口哨,“伞上缺点花纹,你爬上来摆一个好看的姿势我看看。”
小青竹一喜,当即爬上了那昂贵的紫玉伞。
羲和满意地欣赏着紫玉伞上一窝茂盛的竹子,与青华道:“寤桦,原来你花了不少钱就是为了做这样一柄伞么,谢谢你。我很喜欢。艮”
青华“唔”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自然,大抵是没有接受过羲和如此正式的感谢,他心里又十分满足,但是不太擅长表达,闷了闷道:“你喜欢就好。”随后他将桌上的剩下的细碎紫玉收了起来,“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罢,今晚好好歇一晚。”
羲和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紫玉伞上,指挥着小青竹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应道:“好。”从今日过后,青华给她做的这柄三十二骨紫玉伞,和之前青华送给她的十二孔竹哨,成为羲和走遍天下唯一带在身边不离不弃的东西。即便是与人为敌,与他对立,她也仍旧是手执一柄紫玉伞,腰佩一把青竹哨,绝代妖娆。
晚上,青华没有逾矩,羲和没有喝醉也没有抓着他的衣角不放,遂青华没有理由与羲和再同歇一榻。但是睡前,青华也还是很绅士地问羲和:“我会暖床,免费的,你需要吗?”
羲和面皮僵了僵:“不用了,谢谢。”
“哦”,青华道,“那你睡罢。”他自己靠在坐椅上,外袍随意地搭在腰间,头靠着椅背微微仰着,白皙的下巴清俊非凡,缓缓阖上双眼,墨紫色的长发一直下垂落地,“你要是冷了就说一声,我随时都在,都可以为你暖床的。”
羲和干干抽了下嘴角,侧头看着坐椅上靠着的青华,良久才问:“那你冷不冷?”
青华半晌未答,双目瞠开一条缝:“嗯?”
羲和便又道:“我的意思是,椅子难免有些僵硬,你要是觉得冷的话,这里可以借你一半的床榻。”说着就咳嗽了两声,补充道,“但不是要你暖床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二)
青华顿了顿,侧着眸子看着羲和,带着暖人的笑,道:“你真贴心。”随后真的上了床榻来,羲和睡里侧他睡外侧,共盖一床棉被。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床榻中间的分界也十分明显,谁都不多伸过来一分。
这个时候,小青竹已然在呼呼大睡了,时而闷出一两声轻鼾。青华忽而才轻声道:“茹亦,我失眠了。”
羲和:“……那你努力睡。”
青华:“不如我牵着你的手试试,可能会好一点。我不是趁机想占你便宜。”
羲和抽了抽眼皮:“……一定要这样吗?”
青华:“当然也不是一定,我只是这样建议。”
羲和想了想,被窝下面将手伸了些过去:“那你将手伸过来些。”
于是青华将手伸了过来,摸索了一下才摸到了青华的手。指尖与指尖相碰,青华的手指有些温暖,一相比较起来羲和的手指就是冰凉的,羲和本能地就想退缩,不想却被青华及时握住,十指相扣怎么都不松手,低低喃了一句:“我觉得我可以睡得着了。”
“你这个人”羲和无奈地笑,欲言又止。
兴许真是安心的缘故,青华很快便沉睡了去。羲和张开双眼,安安静静地望着床榻上方的帘帐顶端,拿一种没有情绪没有温度的声音,也不管青华有没有听得见,兀自道:“要是到最后,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会怎么做呢。寤桦”
睡着的小青竹,感受到某种令他肃穆的气氛,连在睡梦里都忍不住哆嗦了下。窗子外面,有风沙席卷的呼呼的声音,一股森冷黑暗的诡异之气,似从大漠深处里传来,每当夜幕一降临,就会将这座边塞的小城给笼罩。这里人【蟹】流繁杂,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睡梦里,又有多少人凭空不见。
就在那股森寒之气笼过来时,窗户轻微作响,羲和不为所动。张开的双目里,晕开一圈又一圈幽弱的紫芒,如涟漪一般。里面似有万般深邃,透进去一看,斗转星移时光变换,一刹那的光景她就已然闪身出现在了客店外面,只身站在客栈房顶的檐角上,裙角迎风而扬,微眯的浸着最温和的盈盈笑意,额上妖娆的额印却泛着冷光,似笑非笑道:“你们好像很热情,是赶着千里相迎吗?”它们还想再笼过来一些,可惜接被羲和震开很远,渐渐也就散开了去,还这殷城一片短暂的安宁。
羲和缓缓阖上眼,回扣握着青华的手,浅浅睡了过去。
第二日很早,青华将收起来的紫玉拨了一些给客店老板,算是抵了这一两日的饭钱和房钱,然后与羲和一起离开了客店,走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