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流锦站在窗外,蓦地酸涩了眼眶,终是拉着云烬走开了。她觉得羲和与青华两个人都太死倔,一个憋着忍着不说,一个要失去时才醒悟,果真都是一个世界里的同一类人。他们俩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梓穆清醒了之后,仍旧是感觉很疲惫,周身乏软无力。然她却发现自己整睡在一间陌生的屋里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对于初出长乐界的梓穆来说,除了青华与羲和那两个人以外,外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这时,门忽然被人自外面推开。进来一位水蓝衣掩面的女子,双目明亮如秋水,但却没有情绪令人感到死气沉沉。
灼姩手中端着茶,进屋来将茶放在桌几上,声音淡淡无起伏道:“你醒了,喝杯茶罢。在龙族君上清醒过来之前的这几日,你便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向我说。”
灼姩将东西放下之后转身便欲走,梓穆慌忙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三两步上前去抓住了灼姩轻柔的衣摆,皱着眉问:“凤寤桦呢?他在哪里?”
灼姩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梓穆缓慢而温沉道:“从今往后,你见了师父都需尊称一声‘帝君’,不可再对师父呼其姓名。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礼数,梓穆在长乐界的时候不必跟人讲礼数。可眼下灼姩这么说,梓穆明白过来这里是时时需要礼数的,因为身份不同。只是一声‘帝君’,平白将青华与梓穆的距离拉得更远。青华高高在上,而梓穆,穷尽一生,都只能仰望着。
梓穆默了默,还是生疏道:“那帝君在哪里?”
灼姩道:“师父自然是在龙族君上那里。”看着梓穆还想再说什么,灼姩立刻又打断了她,“但是师父不想见你。在龙族君上醒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都不想看见你。”
梓穆垂下眼帘,神情十分黯然。灼姩这才款款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蓦地又停了下来,侧身看着梓穆又道:“你拿龙族君上的性命安危去威胁师父,既胆大又卑鄙。看起来柔柔弱弱,怎么那么令人讨厌。”
“我没有”梓穆张口就想辩解,可是她却辩解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灼姩说的是事实。她坑害羲和是事实,以羲和的龙气逼迫青华娶她也是事实,想尽办法拆散羲和与青华从而让自己能够和青华在一起也是事实。梓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做这么许多的事情,回头来一想,不论是看在谁的眼里,都是卑鄙。
灼姩又道:“我也喜欢师父,我做了很多努力,想着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想拥有他。只可惜,师父不是谁的。他与龙族君上,许多万年前就已经相互喜欢了,即便是我也没能如愿拆散他们。你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仅仅是长生千年就能让师父倾心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