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莺儿的一番话说了出来,顿时让旁边的人吃了一惊,尤其是于谨,更是涌起一阵莫名的喜悦。
他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觉得眼前自己和皇上这边,若和宇文护的实力比起来,未免显得有些单薄,可是,如今宇文护竟然伤了冷龙上人的弟子,无形之中便使得两者之间结下了冤仇,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会促使冷龙上人倾向了自己这边,有了这个威震西北的老怪作为同盟,无疑使得在和宇文护的对抗中又增加了取胜的资本,所以,他才暗中高兴。
不过,于谨此时尚是不知道冷龙上人的态度究竟会怎样,所以,他不得不压住心中的喜悦,聚拢心神,看一看这位早有耳闻的祁连老怪下一步能做出什么事来。
冷龙上人听完了徐莺儿的话之后,竟然没有多做言辞,不过,面色倒是很难看,他看似无意的瞅了一眼骑在马上的于谨,随后,又瞧了瞧面前的迦旃林提,忽然笑了一下,话中有话地说道:“天竺老鬼,咱们今天便到此为止,上人要先救我徒儿,不过,上人有话要嘱咐你,无论怎样,你可千万要管好那件东西,如果弄丢了,不仅上人会和你没完,就连于太傅恐怕都放你不过,好了,上人不说了,咱们后会有期。”
迦旃林提没料到冷龙上人要走,禁不住面露疑惑的神色,试探着说道:“咱俩人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你真的说走就走?”
冷龙上人抱着慕容三庄道:“其实那件东西在你的手中,上人并不太担心,因为你也不是不知道,天下间除了上人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替你解毒,除非你宁肯不要了性命,否则一定会自己来找上人的,噢,对了,上人忘了告诉你,尽管你武功高强,内力精深,尚是可以压制尸毒,不过,有一利便有一弊,尸毒越被压制,越会变得凶猛胶着,而且还会逐渐的消磨你的内力,如果不能在一定的时间内把它解掉,即使你可以活命,但是,也会变得武功全失,到那时对于你来说,恐怕就是生不如死啦!”
冷龙上人说完之后,不再理会迦旃林提,而是对着龙头陀说道:“如果真是你救了小徒,上人一定会找个机会还你这份人情,不过,若是你和那丫头胡说八道,蒙混上人,嘿,上人也一定会讨还公道的。”
龙头陀笑道:“谁不知你慕容老怪言出必践,不过,头陀一向是言行守一,不怕你详加探查。”
徐莺儿则在一旁气鼓鼓地说道:“信不信由你,赶紧走!你徒弟好像快没气了,再不救可就迟了,他若死了,我们可真就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冷龙上人经她一提醒,顿时急火攻心,顾不得再和他们罗嗦,抱着慕容三庄急匆匆的便走了。
他刚走后,徐莺儿忽然凑到了迦旃林提的身旁,凤目里阴晴不定,问道:“那个老怪物似乎为了追你才到这里的,你究竟偷了他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的锲而不舍?”
迦旃林提挪开了身子,淡淡的应道:“无论那东西是什么都不关你事,本国师看你还是少操那份心。“
徐莺儿碰了一鼻子灰,嘟起了嘴,白了一眼迦旃林提,没好气的说道:“谁稀罕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触碰到“散乐百戏”中的那个身材高瘦的女子,见她也正向自己这边看着,禁不住把目光停顿了下来,凶巴巴地回望了过去,并且不出声的说道:“看什么看,关你什么事!”
那女子眼中寒光一闪,转过头去,朝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后,便看到那伙“散乐百戏”,各自拿好自己的东西,躲闪着道路中间的那些骑兵,朝着旁边的蛮夷邸走去。
于谨看了看天色,耳朵中听到城中锣鼓声正酣,于是对着迦旃林提说道:“若是国师另有要事,于谨便不挽留了,咱们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迦旃林提一边加紧挪动脚步,一边应道:“于将军,后会有期!”
看到迦旃林提不消片刻便没了影儿,于谨若有所思般沉浸了好一会儿,随后,他朝着龙头陀笑了笑,说道:“我知你一直习惯于走路,所以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身边的小姑娘身娇肉贵,我看倒是可以骑马代步。”
于谨说完之后,示意身边的人腾出一匹战马来,招呼徐莺儿过来骑坐。
徐莺儿立时显得兴高采烈,翻身上马后,对着于谨说道:“难怪我师父整天的夸您,直说您心思细腻,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善解人意,如今一见面儿,还真是的!”
她说罢之后,朝着地上的龙头陀使了个鬼脸,笑道:“师傅你就是个劳碌命,有马不骑多可惜啊!”
于谨听到徐莺儿夸自己,禁不住心中一酸,眼前浮现出于墨香的模样,暗道:我哪里心思细腻了,若真如此,我的女儿也不会跟他爹如同仇人似的了。
龙头陀朝着徐莺儿微微一笑,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说道:“赶紧走,没看到你于伯父正等着咱们吗?”
那匹马经龙头陀一拍之后,顿时小跑起来,龙头陀回首向着于谨招了招手,便尾随徐莺儿的坐骑,向前走去。
于谨见他俩一走,便叫过来一名校尉,低声耳语几句之后,也策马追了过去,剩下的那些骑兵,由那名校尉的带领下离开了藁街,沿着俑作坊旁边的路面,向着桂宫方向而去。
迦旃林提离开于谨他们之后,径直回到了西市里“昭武神兵”栖身的那个荒芜的院子,等他进了屋,察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