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旃林提听到这里,才明白了过来,原来除了冷龙上人和那些黑魃之外,观宇厅堂里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只不过有了窗子下面的短墙挡着,所以,他才没有看到。
迦旃林提心道:就在这脚前脚后的功夫,他又捉了个什么人回来?莫非捉回的那个人便是黑魃的晚餐?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一听到冷龙上人如此说话,顿时颤声说道:“上人息怒,小人说的乃是真心话,刚才看您忙着活计的时候,干净利落,便知道您是烤羊腿的行家,所以,小人才会觉得,您烤的羊腿一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冷龙上人阴测测的一笑,说道:“没想到你挺会说话,比起独孤楷那个小杂种强多了,不过,上人历来有一个毛病,最不喜欢花言巧语的家伙,一见到那样儿的,便会生起火来,将那个口舌杂种烤个通熟。”
地上那人立刻没了动静儿,冷龙上人叹道:“如此便省事了,免得一会儿剥起皮来,一个劲儿的叫唤。”
迦旃林提听他说的阴森,情不自禁的一阵心寒,忖道:听他话中的意思,难道是想将那人先剥了皮,然后架在火上再烤一下?若真如此,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老怪物干不出来的?
冷龙上人烤罢了羊腿,见到那人还没有醒来,便一边从羊腿上割下肉,一边沾着盐巴吃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将整个羊腿吃得只剩下一条腿骨,仍像似意犹未尽的说道:“都怪独孤楷那个小杂种,好端端的一只肥羊,被他斩得乱七八糟,上人费了半天劲,就拿了条羊腿回来,嗨!真是倒霉。”
他说到这里,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一身白僧衣,见到上面布满了血染的梅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朝着地上那人踢了一脚,说道:“上人就这么一身好衣裳,偏偏被你们那个该死的监军,弄得一身的梅花,这让上人今后如何在大庭广众面前现身?踢死你个小杂种,谁让你别的不干,非得去当禁军?当谁的手下不好,非得去当独孤楷的手下?踢死你个小杂种!”
地上那人被他踢醒了之后,一边惨嚎,一边求饶道:“上人饶命,上人饶命啊!小人也恨那独孤楷,惹谁不好?偏去惹上人,小人骂他八辈祖宗,让他独孤楷死无葬身之地,让他全家死光光!”
那人爹一声,娘一声,不住的惨嚎,可是,冷龙上人全无恻隐之心,还是不住的踢打,不消一会儿,那人便没了声音。
迦旃林提躲在外面,看到如此情景,真想出去阻止冷龙上人,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出去了还能怎样,一个冷龙上人便难于对付,再加上那些黑魃,出去了也是自讨苦吃,与其干那些徒劳无益的事情,还不如呆在一旁寻找机会。
冷龙上人见到那人没了生气,这才放下了腿,低声说道:“小杂种太不禁打,没踢了几下,便没气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上人还得宰杀,我的儿郎们也都饿了,该给他们饱饱肚子啦!”
他说完之后,伸手抓起那人,让他趴在窗台上,随后扯去他的衣衫,拿出自己的小刀,开始熟练地肢解那人。
没料想刚割下第一刀,就听那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冷龙上人一怔,骂道:“原来你没死?”
他将那人扳过身子,看着那人笑道:“活该你倒霉,谁让你挡住了上人的去路?上人到那军营里面,本就是寻找口粮去了,虽然弄了条羊腿,但是儿郎们的口粮还没有着落,所以才顺路抓了你回来。”
迦旃林提不知那人听没听到冷龙上人的话,只见他赤条条的倚在窗台上,软绵绵的背对着自己这边,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如死了一般。
迦旃林提心道:那人就算没死,可是经过冷龙上人的一番折腾,只怕也没剩多少气儿了。
冷龙上人见到那人不说话,不由得一声冷笑,随手一刀,立时隔开了那人的喉咙,随后,他跳到了一旁,静静的看着那人顺着刀口,不住的往外淌着血。
迦旃林提躲在外面,实在不忍心看了,于是将头扭到旁边,心道:此人真是毫无人性,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将他除掉。
他看了看天色,但见一牙新月挂了林间枝头,虽然显得有些朦胧,却也别有一番情致,禁不住暗自叹道:我跟踪了冷龙上人已是多次,可是一直也没有机会,若是这样下去,恐怕永远也得不到“渔妇珠”,若是得不到“渔妇珠”,便解不了尸毒,解不了尸毒,便活不了命,一旦命没了,这样的月色便再也看不到了。
迦旃林提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在师门的时候,为了练习武功,按着师门的规矩,必须经过苦行的生活,而自己在修行的过程中,既不贪恋美食,也不挑拣住行,唯一感到有点兴趣的,便是时不时的欣赏一下月色。
自从他离开师门,为了找回《仿鸟迹》的秘笈,奔波于大漠西域以及中原之间,原本的这点爱好,竟然时常无暇顾及,如今,冷不丁的欣赏一番久违的月色,倒还真有点亲切的感觉。
约摸过了一顿饭的时间,迦旃林提再次向观宇内望去,恰好捕捉到冷龙上人擦拭“渔妇珠”的情景。
迦旃林提看到那颗已经变得焦黄的珠子,知道它刚吸收完黑魃的尸毒,心道:为了这颗珠子,我已经和冷龙上人耗了好几天,想了很多办法,仍然是没有拿到它,若是长久下去,只怕我的命便不长了。
念及于此,迦旃林提禁不住有点冲动,心想着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