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
忽然的叫声让夏温暖睁开了眼睛,“怎么?”
宋亦霖挠挠头,拉下墨镜,露出了非常无辜的眼神,扁扁嘴巴说道,“是lucaall。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我亲自去处理……不能陪你了。”
夏温暖瞧着宋亦霖一副像是要被主人丢掉的弃犬模样,无力地腹诽道:喂喂,这会好像她才是要被抛弃的那个吧……
这样想着却是忍不住弯下了眉眼,刚才憋在心底的那些闷气也仿佛瞬间烟消云散了一般。
“没关系啊,等忙完了不就能见面了么。”夏温暖看了一下路段,“你前面拐个弯,我自己搭车去。”
宋亦霖点点头,想了想又抓紧方向盘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受了委屈,一定要和我说……不管那人是谁,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夏温暖看着宋亦霖信誓旦旦的模样,只是静静地看着,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受委屈?
没有人能让你受委屈,除非你任人委屈你!
齐高回到病房,项慕川也已经切断了通话。
他坐在床上,上半身却已经弯曲得快要贴到被褥上。
黑发盖住了男人的面颊,他的右手紧紧捂着唇,指缝间已经渗出了粘稠而浓黑的液体。
“总裁!”
齐高作势上前,项慕川却立刻竖起左手——“我没事。”
他抓过床头的湿巾,将手心擦干净,声音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只不过咳了点黑血而已。”
项慕川把话说得如此平淡,就好像他只不过是喝了一口水罢了。
齐高眼神微沉,想了想,说道,“总裁,刚刚夫人……”
没想到项慕川却忽然狂性大发,狠狠一拍床板,吼出两个字来——“出去!”
气息走得太急,项慕川剧烈地咳嗽起来,刚刚擦拭干净的唇角又再一次渗血,滴在雪白的床单上,刺目而妖娆。
别提她!
至少在这一刻别提起她……
要不然,他肯定就这样吐着血疯掉了!
项慕川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假的,黎阳是项忱身边的人,他只是挖了个陷阱让你跳而已!
但是,他们又不蠢,何必撒这么容易就戳穿的谎言?
给他平白抓到把柄?魔瞳少年都市行!
项慕川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夏温暖,但只要一想到她整整一夜都没有回酒店,想到她可能正跟谁在一起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他就完全冷静不下来。
特别是黎阳那句“也有给夏小姐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却没想接听的是个男人,还叫我小声说话,不要吵醒夏小姐”,就像是一把燎原之火,将他身体里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
血液倏然沸腾,浑身的肌骨都开始叫嚣着疼痛。
冷汗已经将额上的发浸湿,项慕膜前全是一片斑驳的黑点,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黑暗。
他猛力摇着头,手心撑住床以稳住摇晃的身躯,齐高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沉着道,“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都说了没事!”
项慕川费力地挥开齐高的手,却反而被一股极大的作用力按在了床上。下意识的挣动里,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脆弱得不堪一击,很快败下阵来,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绞在了一起,剧痛难当。
“齐高,你反了是不是?!”
“总裁,你需要好好休养。”齐高的脸上没有出一滴汗,但要制服项慕川其实费了他许多的力气。
他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态度重新恭谨起来,高大的男人打开电视机,又将频道调到了一个相声节目,建议道,“不妨看看这个调节一下心情吧。想得太多,对你的身体没有半点好处。”
项慕川心底有气,但也知道齐高是衷心地在为自己着想,却又拉不下脸来,所以还是摆着一副臭得要死的表情,狠狠地侧过了头。
夏温暖只身一人站在离xx医院只有五十米距离的水果摊外,垂着头,眯起眼睛看着那一格又一格的木箱子里装着的各色的新鲜瓜果,不开口问价,亦不走开,手中把玩着她那精巧而细致的钱包。
她一身宽松的长款风衣,纯正的红咖色,细腻的材质贴合着她柔软纤瘦的腰肢,曲线尽显。
错落有致的荷叶边领子松松地垂下来,她乌黑的秀发搭在上面,更显得随性淡然。经典的英伦风,却被她穿出了自然的唯美。
这衣裳是宋亦霖一大早出门帮她买的——因为昨晚两人一直聊到深夜,夏温暖累惨了,懒得回酒店,索性就在海景别墅里睡下了。
而她总不能穿着晚礼裙去上班,原本宋亦霖不到半小时就挑好了衣服买了回来让夏温暖表示非常的怀疑。
但事实证明,那个男人的时尚嗅觉不是盖的,完全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但夏温暖的这身装束,同眼前这五颜六色还稍显凌乱的摊子搭在一起,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水果摊老板是位淳朴的大婶,为人很友善,也特别的热情,平时招呼生意的时候不到一分钟就能和客人谈得很热络。
但今儿个面对着夏温暖,她却一反常态地安静着,甚至有些局促地揪着自己身上的围裙,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
夏温暖的睫毛轻颤,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而且还一动不动地站了这么久。
她是来谈公事的,又不是探病,就算不提个一篮子的水果,也不会显得失礼吧。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