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的出奇,郑氏便带人直奔正房。屋里的桌子上沉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似乎这宅子里已经多日无人。

桌上有一封辞别信,说些什么事出紧急,来不及告辞的话。

郑氏气得拍桌,命人搜屋,果然不见日常等物。这江家人竟跟晋阳王一样,搞起了‘一夜失踪’。郑氏一着急,禁不住抬脚踹了下桌腿,倒把脚踹崴着了,三个月无法下床……

泰山脚下,天外村。

最近搬来一户新人家,姓江,一对姐弟带着一老一少俩仆从。自打他们落脚以后,这江姓的人家便是大门紧闭。除了偶尔有个姓章的婆子出门买办,一家人几乎足不出户,怪得很。

此情形大约维持了三个月,至初秋,一家子人便低价匆匆卖了宅子,驱车赶往京城。

初秋时节,秋雨连绵。

西北历城县民堰决口三次,朝廷拨重金修筑堵坝。

祁国边境附近的蛮族部落伺机而动,截抢了朝廷修坝的银两,数次侵犯祁国边境城县。

民声载道,苦不堪言。

祁国兵部决议招收新兵,应对突厥侵犯。

江清月这一路上京,见过很多城县招兵买马,要求很简单,但凡是青壮年便可入伍。

江北这一路看多了,似乎有些起了心思。每每遇到招兵的,总要凑上前去仔细计较一番。他回来之后便坐在角落里,低头沉思,一言不发。

后来再赶路,江清月就暗自吩咐车夫绕道而行,不走郡县,以期望江北就此熄了参军的心思。

转眼过了十日,他们终于见着了京城城门。

城门口挤了许多人,热闹得很。

待马车驶近了,江清月方发现这些聚集的青壮年都是来报名参军的。江清月叹口气,认命了,直接依靠在车厢壁上,闭了眼。

不多时,前头江北乘坐的马车果然停了。

江清月随即听到车窗外章嬷嬷的声音。“二姑娘,三爷想去那边瞧瞧,求咱们在这等一等他。”

“知道了。”江清月放下窗帘子。坐在她身边的问秋还在小心翼翼的抱着的那卷画。江清月劝她松手,歇息会儿,喝点水。

问秋摇摇头,很宝贝怀里的东西,不肯撒手。“这是姑娘日夜不分,绣了足足三月的宝贝,我舍不得放下,一旦磕了碰了,可不好。”

“哪有那么精贵,这是布,又不是瓷器,禁得住摔打。”

问秋方放下,喝了口水,转即又把画卷抱在了怀里。

江清月笑了笑,让章嬷嬷赶紧催江北走。

一行人进了京城,就往城西边百姓居住的地方去,就近打听附近有没有房子出售的。她们倒算幸运,打听到第三回,便碰到可心的宅子。

宅院的格局环境跟青州那座院儿差不多。院内三房五舍,四周垂柳环抱,后院还有小荷花塘,西边有假山顽石,东边有小桥流水。伴着日落余晖,这座颇具江南味道的小宅院更加美不胜收。

“我家老爷原是京城养息尉左翼长,八品的官儿,在这住不过两年。若不是……太太去得早,老爷回乡再不打算回来了,这么好宅子哪会舍得卖。瞧瞧这屋子里的家具物什,一应全跟新的一样。姑娘若不嫌弃,大可以接着用。”守宅子的张婆子卖力的游说道。

“多少钱?”江清月问。

“不多,一共也就三百两银子。”张婆子伸出三个手指头,心虚的笑道。

江清月才刚也是看过两个宅子的,对于市价略微了解了些。这座宅子比前两座环境好,又大,没道理要价反而便宜了。

考虑张婆子才刚心虚的笑,江清月眯起眼睛,冷冷的打量她:“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小的万万不敢。”张婆子嘿嘿笑。

江北看不下去,握拳唬她一下,张婆子吓得立马跪地,如实告知江清月这座宅子死过人的事实。

“你家太太死于非命?”

“你、你怎么知道?”张婆子惊讶的看向江清月,转即捂住嘴,懊恼自己口快鲁莽。

“是你说的,你家太太去了。若是自然病死,你不会反应这么大。”

“是是是。”

“怎么死的?”江清月追问。

张婆子抖了抖唇,终坦白道:“自尽而亡,就在那间房。”张婆子指向西厢房。张婆子叹息地认命了,还以为外地人好糊弄,没想到竟碰见个更精明的。

江清月没深究,她拿了三张百两银票递给张婆子。“拿了钱过了手续,从此两不相干。”

张婆子激动地点头,交接好地契等事儿,便匆匆告辞。

张婆子瞅了瞅那间死过人的西厢房,突然觉得慎得慌。“二姑娘,咱为什么偏偏要买这座横死过人的宅子?”

“死人罢了,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活人。”江清月嘱咐章婆子尽快安顿,又补充道,“若实在怕,西厢摆放杂物就是。”

江北直接去东厢房安顿好,晚饭却不曾出来吃。

章婆子忧心江北有心事,念叨了几句。

江清月没多言,吩咐张婆子把饭端进屋里给江北。她吃过饭,便早早的睡下,这些日子赶路着实太疲乏了。

次日清早儿,梳洗完毕。

江清月便见江北像个木头似得杵在门口。他脸憋得通红,心虚的看着江清月,口里除了叫“二姐”清楚点,其它的话说的支支吾吾,根本叫人听不懂。

江清月故意装作没听见,唤江北一起用早饭。江北扒了几口饭,就放了筷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二姐,满眼祈求之


状态提示:第8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