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塔娜不是在大褚长大的女子,也从来没有学过那些个三从四德,礼义廉耻。因此大褚盛行的某些世俗规矩无法约束忽而塔娜。草原上长大的忽而塔娜生性就比大褚女子刚烈性感,豪放多情,也因此吸引了当时有些陷入审美疲劳的永乾帝。只不过这三年在后宫浸染的久了,多多少少也被后宫的繁琐规矩束缚住了,因此流于凡俗,永乾帝自然就对她没那么迷恋。
如今忽而塔娜深感危机,便也顾不得刚刚才熟悉的那些礼教规矩。她知道男人不论外表多么正经,内里也都是花花肠子花花心。尤其永乾帝一代帝皇,阅美无数,更是贪花恋色之辈。只不过碍于名声计,面上不敢那么放诞罢了。
忽而塔娜心中议定,便着人悄悄寻了些教导房中秘术的书籍。而忽而塔娜身边的心腹自然也是跟随她从蒙古来的陪嫁姑娘。这些个姑娘从千里之外来到大褚,自然是人生地不熟的。唯有趁着偶尔出宫的机会去坊间搜寻这些个羞于出口的东西。没过多长时间,便被人悄悄的盯上了。
二皇子府的后宅内,侧妃陈悦兮一脸沉静的听着心腹丫鬟的密报,冷冷笑道:“他们以为断了椒房殿的路子,我就没有办法了。那才是小看了我。春和,你告诉外面那些人,寻个长于双修之术的女人送到忽而塔娜身边。要努力博得她的信任,慢慢的接近老皇帝。”
春和低头应是,看着面如冷霜般的主子,沉吟片刻,开口劝道:“主子,您说您如今都已怀了二皇子的骨肉,为什么不安心的呆在二皇子身边,帮助二皇子出谋划策。等他有朝一日登上大宝,主子也能母凭子贵。若再筹谋些个,让小主子更进一步也未可知。为什么一定要听那些个老家伙的。奴婢总觉得那些个老家伙也没安好心,只是利用主子罢了。”
陈悦兮深吸了一口气,淡然说道:“你又怎知我没有这个想法?当年父亲母亲惨死宫中,多少姐妹兄弟被人凌、辱、虐、杀,那样的场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而今活下来的那些老东西,不过是苟延残喘苟且偷安罢了。胆小如鼠还敢谈什么谋夺大业,说什么我是父亲母亲的遗孤,有义务为他们报仇。不错,我确实要为父母兄妹报仇,但是这些个贪生怕死的老东西我也不会放过。有朝一日,我要将他们全都送到地下给我至亲陪葬!”
“我要让整个大褚,让这锦绣山河,黎民百姓,全都为我一家陪葬!”
陷入癫狂的陈悦兮娇媚的脸上浮现一丝狰狞,没有人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委身于仇人的身下,谄媚讨好,婉转承恩,那种屈辱和恨不得同归于尽的仇恨将她折磨的就要发疯。
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别人眼中不知廉耻的爬床的侍妾,陈悦兮这辈子的苦说都说不尽,地位悬殊的折磨让她的心智早已不健全,纵然如今的表现还很正常,可心底的那种想要报复全世界的yù_wàng却越烧越旺。若是君少优能知道陈悦兮的想法,会连连直呼这简直是反人类的节奏,不过君少优现在全然不知情。他的心思已被庄麟和庄毓父子两个占满了。
悠闲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霜花落尽,草长莺飞。
二皇子府的侧妃陈氏于大年初一生了一个庶子,消息传到宫中后,永乾帝龙颜大悦,当即赐名为诲。自此之后,二皇子庄周更觉风光得意,总是以庄诲为永乾帝嫡亲长孙为借口,叫二皇子妃赵明璇带着襁褓之内的儿子进宫给陛下皇后请安。永乾帝看在宝贝大孙子的份儿上,每日公务再繁忙,都要抽出些时间去椒房殿坐坐。乐得皇后十分欢喜,连带着二皇子一脉也在宫中更加威风起来。
却说这小半年来,因皇后娘娘抛砖引玉,宫中不少妃嫔都想出了一些旁门左道,羞于出口的把戏来引诱皇上。初开始时,还是那草原来的不知廉耻的忽而塔娜暗暗学习了一些不堪入目的歌舞,用来引起陛下的兴致,从而流连在她的床榻之上。后来,那小妖精行事越发放诞,竟然勾着宣亭殿中一些不要脸的宫俾一起迷惑圣上,三五个人在夜间歌舞升平,嬉闹不休,累得陛下精神乏累,龙体欠安,还美其名曰什么双修合欢大法,勾得陛下越发离了忽而塔娜就不痛快。
宫中其余妃嫔见状,少不得也暗暗效仿。初时还不过是一些刚刚入宫,荣宠浅薄的女人穿些单薄的衣衫,做些放诞的举止,极致到后来,便有人偷偷用了一些添加佐料的香料助兴。但诸多妃嫔碍于宫规森严,却也不敢太过猖狂,只悄悄在自己宫中谨慎行事。皇后一来早有前科,不好深管,二来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昨儿晚上永乾帝留宿在一位新近册封的美人殿中,翻云覆雨时突然昏了过去,皇后这才惊慌起来。连忙招来太医连夜诊治,好不容易将永乾帝救了回来,方暗暗松了口气。立志要整顿宫中风气,绝对不能再放任那些个妖精们群魔乱舞。
只是皇后考虑到终究是自己率先开了口子,才导致如今的丑事曝出,一时间也觉得没有底气以铁腕手段整顿宫中。毕竟那些个妃嫔家世都不俗,倘或认真得罪了她们,即便皇后身后有严家撑腰,也十分难缠。因此皇后便想到了宸妃娘娘。她也是宫中的老人儿了,于妃嫔间威严甚重。若有宸妃娘娘相帮,想必这件事情就容易多了。
于是宸妃被烦不胜烦的皇后娘娘请去椒房殿共同商议对策。君少优得知此事,便没有抱着儿子入宫觐见。庄麟又去上朝点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