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乔随着楚峥离开永川涧之时,阿珠这丫鬟哭的泪眼婆娑,让一旁站着的屠玄眸中冷意越发浓郁。此情此景,薄玉乔见着心中暗自发笑,不过她也并未存着惹怒了屠玄的心思,毕竟这位可是舅母的亲叔父,若是让人家下不来台的话,总归不是好事。
阿一阿二虽说是死士出身,但也是知事的,知晓王爷寻着了乔夫人,便在金陵城之中打造了一辆极为平稳的马车,且宽敞舒适,在赶路之时,也不会太过颠簸。薄玉乔坐上马车之后,居然发觉车上有两个绣榻,倒是可以让薄玉乔与楚峥好生休息一番。
虽说楚峥未曾将廷远风缉拿归案,但除掉了吴显益以及余年那厮,并着他们手下的那一起子贪官污吏,这江南的风气也算是清了不少,楚峥也满意的很。不过官员们的油水,他自是不可能尽数剥夺了,水至清则无鱼,楚峥也不会做赶尽杀绝之事。
马车并未往金陵城的方向返,而是上了官道,一路往北方行去。过了三四日之后,薄玉乔也突然察觉出一丝不对之处,望着正端坐着品茗的楚峥,犹疑的开口问了一句。
“殿下,月公主所在何处?公主殿下不与我们一齐回京吗?”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楚峥端着薄釉茶盏的手不由一抖,力道未曾把握好,好好的茶盏登时便碎成了齑粉,上好的茶汤径直洒在了楚峥身上的紫缎锦袍上头。一时间,狼狈非常。
见着此情此景,薄玉乔心下也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不知楚峥为何如此失态。
“阿岳已然有五军都督府的严同知派人送入京中了,你也不必挂心。”
闻言,薄玉乔倒也并未多问,知晓楚岳的真实身份之后,薄玉乔心底便不由的涌起一阵阵火气,他兄弟二人还真真是好样儿的,将她当成猴儿戏耍!
不过即便薄玉乔心中再是愠怒,在过了这些时日之后,也平复了许多。她不过便只是一个王府侍妾罢了,有关楚岳的身份,又何必告知于她呢?薄玉乔其实也并非因着楚岳隐瞒身份而愠怒,只是之于楚岳的举动,现下想想,既然那厮是男子之身的话,便应当懂得避嫌,似往日游河之举,着实是太过孟浪。
此刻楚峥虽说感觉到薄玉乔有些不虞,却也不知是因何缘故,也不由有些手足无措。阿四先前言道,怀有身孕的小娘子一般脾性都不会太好,因着他的身份,所以楚峥也清楚乔姐儿不会太过胡闹。不过想想她腹中的娃儿,楚峥也不想让薄玉乔积了气,从而伤着了身子。
楚峥凤眸望着薄玉乔,其中带着丝丝疑惑。薄玉乔径直抬眼儿,也对上了楚峥的眸光,抿唇不语,便这般静默着。
偏生楚峥是个脾性倔的,薄玉乔未曾开口,他便不曾将眸光挪开,火辣辣的眸光便仿佛利刃一般,让薄玉乔浑身都不自在,最后只得服软,开口道。
“既然月公主已然回京,乔儿也算是放心了。先前月公主对乔儿极好,未曾当面谢过公主,着实是让乔儿有些过意不去。”
说着,言语中还带上了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