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薄玉乔只不过扫了楚峥一眼,心下便不由喘喘,虽说后者面前并未升起半分波澜,但薄玉乔却下意识的感到惊惧,便仿佛动物本能感到危险一般。
楚峥微微眯起凤眸,眸中的暴虐仿佛能将人绞碎一般,他从未想到,面前的小娘子竟然半点不想怀上他的子嗣,难不成怀上皇室血脉之于她薄玉乔而言,便是这般为难之事吗?
兀自上前一步,楚峥唇瓣扯出一丝冷笑。此刻主卧之中静谧非常,针落可闻,如此薄玉乔便更清晰的感受到楚峥的脚步声。
垂首望着自己眼前的刺金纹绣团云锦靴,薄玉乔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她的身子便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僵劲不得动弹。
楚峥心头燃起了熊熊怒火,他甚至不清楚为何要这般愠怒。面前的小娘子能毫无芥蒂的与他欢好,却不愿怀上子嗣。楚峥清楚薄玉乔是个着实聪慧的小娘子,正因如此,楚峥更加明白,薄玉乔这不愿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考量。
微微弓起身子,略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死死钳住薄玉乔的下颚,并未留半点力道。玉白的皮肉登时便涨的通红,随即泛着青白,想必在楚峥放手之后,薄玉乔的面皮定然会青肿了。
此刻薄玉乔只觉得下颚处传来一股子极为难耐的疼痛,刺得她鼻间涌起一股子酸涩,不由自主的便红了眼眶。这是受疼之时的生理反应,薄玉乔自然是抑制不住的。
好在楚峥并未将眸光放在下颚处几时,那几欲将薄玉乔逼疯的力道,此刻缓缓消失。修长有力的指顺着她的颈线划过,而后死死扣住她的脖颈。楚峥乃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力道自是极大,便只用了一只手,便径直将薄玉乔的身子自地上给提了起来。
两脚踩不到实处,再加之胸腔之中逐渐稀薄的空气,自是让薄玉乔薄玉乔心下极为慌乱,此刻她毫不怀疑,只消楚峥一个念头,自己的性命便保不住了。
薄玉乔自是不想死的,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抬手无力的抓着楚峥的袖襟,欲要挣脱出去,便仿佛濒死的鱼一般,再挣扎也是徒劳。
薄玉乔面庞涨的通红,胸腔也仿佛破败的风箱一般,不住的起伏着。楚峥平静的望着面前的小娘子,凤眸之中的暴虐此刻尽数消失,便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古井不波。
现下薄玉乔的意识已然渐渐模糊,眼前的楚峥面目都并不若以往那般清晰,先前抓着其袖襟的手,此刻也无力的垂落下去,便仿佛凋零的牡丹似的,已然失去的生机。
楚峥清晰的感觉到面前小娘子经脉的跳动,只要要再添一分气力,薄玉乔便彻彻底底的会消失在这世上,也便再无旁人胆敢愚弄于他。
不过不知为何,楚峥却偏偏下不了手,明明他便应当将薄玉乔径直打杀了,方能解心头之恨。只不过一想到面前的小娘子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楚峥心头便不住的有些慌乱,到了最后,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随即薄玉乔的身子便软软的坠倒在地,再无声息。
楚峥此刻不住喘着粗气,缓缓蹲下身子,便仿佛扛了千斤坠一样。他抬手放在薄玉乔的鼻端,发觉那处有细微的气息,呼在他手指上头,带来细微的酥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