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步暗棋布好了,日后可就是好处无穷。
知琴也是个有心人,也不曾多言,只是在林轻染用了茶水,面上露出一分疲惫后,抽了一个靠垫,垫在林轻染的腰间,笑吟吟的说道:“二小姐,到府中还有些路程,若是二小姐累了,就先休息,等到了,奴婢再叫醒您。”
林轻染点头应了下来,随即闭上双目,却不是休息,而是努力回想前世的事情。
前世,大姐撞柱而晕死,饶是祝妈妈心思沉稳,也吓掉了半个胆子,立即遣了小厮回林府报信,因此惊动了父亲。
而祝妈妈第二日,才在柴房中寻到被困的她,只是她面前的死老鼠和那碗有毒的饭菜却不翼而飞。
她还记得,当年她回府的第一个待遇,不是林相爷的嘘寒问暖,而是一痛臭骂,一个大耳光子——林相爷可是将浪荡子上山的错,都归在了她的头上。
甚至荒唐的疑心,林轻音之事,是她动的手脚,否则单单以美貌而言,她虽然未曾长开,却更比林轻音貌美,怎么那浪荡子却只对林轻音动手,她却安然无恙?暴跳如雷的林相爷当时可是恨不得打断了她的腿,让她再不能迈出府门一步。
还是华姨娘出面,轻声细语,温柔贤良的劝了一通,才让林相爷歇了雷霆之怒,将她软禁起来,一直到她及笄,才在老夫人干涉下放她出来。
当年她可是万分感谢华姨娘的出言解围,却未曾看懂她眼中的谋算和歹毒。
现在想来,却觉得自己万分愚蠢,居然没有看透之中的破绽。
当年,父亲怎么就忽然疑心她会对自个儿嫡亲的姐姐出手?又怎么会疑心那浪荡子是她引上山的?只怕之前,早有人暗示过父亲。
而这人……林轻染冷笑一声,除了华姨娘,她还想不出有谁能说出这般离谱的话,却还能让父亲深信不疑。
这一世,事情却已经不同,她倒要看看,华姨娘还如何害她?害大姐?如何挑唆父亲针对她?
在单调而冰冷的马蹄声中,林轻染的思绪越飞越远,前世的种种在眼前闪过……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耳边响起知琴温和的声音:“二小姐,二小姐醒醒,到家了。”
林轻染缓缓的睁开眼睛,挑起帘子,透过缝隙,果然发现马车已经到了林府的大门前。
林府并没有坐落在闹市区,而是和其他显贵一样,是靠在皇城最近的街道,一来是靠近皇城,便于林相爷早朝方便;二来周边显贵林立,有什么消息知晓的也快;三来林府虽然不很大,却是御赐,里面景致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山峦叠峰、藤萝掩映,连当今皇上都曾赞过一个雅字,住在这样府里的人,自然是雅人了,林相爷又怎么舍得搬?
林轻染思索间,知琴已经搬了脚凳,下了马车,转身伺候林轻染下车。
林轻染放下帘子,踏着脚凳,下来马车,林府镀着金漆的大门紧闭,只开了西角的一扇角门。
这是要她自降身份,与庶出之女一般,从小角门出入啊!
真不知道华姨娘哪里来的胆子,敢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