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宣明的父亲是市玻璃厂的一名普通职工,母亲没有工作,在商业中心的小巷道里摆了一个小摊子,接手一些改下裤脚,换下松紧带这样的蓄。一家人的生活比较拮据,只是陆父陆母始终抱着一个想法,孩子有出息了,才能改变现在的生活。家里再怎么拮据,也要孩子上的起学。
陆母经常和陆宣明说的一句话是,没有背景只能靠自己,像他们这样的效人家,改变命运的方法只有一个,读书,考大学,获得一个得体的工作。关于陆宣明的终身大事,陆母的要求是,上学的时候便不可以谈恋爱。得知丁咚是陆宣明大学的同学,陆母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交往几年了?”
“刚刚才开始。”
对于这个答案,陆母还算满意,又是将丁咚打探了一番:“哟,你身上这套衣服我好像在哪看到过,要好几百吧。”
丁咚今天衬里穿的是一件枚红色的薄线衣,外面是卡其色的风衣,搭配着一条薄牛仔裤,一身行头加起来近千元。刚准备回答陆母的问题,丁咚在陆母的眼中发现一丝厌恶之色,脱口而出:“这一身是我在专卖店买的,光是风衣就是七八百块钱了。不过是我自己出的钱。”
陆母有些愕然,没有想到丁咚会这样说。她本以为这一身是陆宣明送的,想要告诫丁咚要懂得为陆宣明省钱。在陆母的认知里,女大学生交男朋友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一个免费的移动银行。刚刚准备教育丁咚一番的,却是被丁咚抢先堵住了话语,陆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陆家住的是一个八十平米大的两室一厅的屋子,没有装修,水泥地面上还可以看见刚刚拖过地的痕迹,淡淡的潮湿味扑入鼻中。白色的墙壁还是原生态的,时间久了,上面染上了一些黑渍,靠近墙角的那儿还可以看见墙壁受潮后留下的痕迹。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的水杯里,一两片茶叶孤零零地飘荡在那儿。
陆父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准备递给丁咚:“宣明没说今天会带你来,我们准备得不充分,这瓶酸奶--”
“宣明出去忙碌一天了,该补补身子了。”陆母拿过那瓶酸奶,塞给陆宣明,似乎才发现丁咚一般,“抱歉啊,只有这一瓶。水在这,喝水啊。”
陆宣明有些尴尬,将酸奶递给丁咚:“你喝吧。”
注意到陆母那近乎仇视的目光,丁咚推开了陆宣明的手:“我不喜欢。”
陆母的神色微微缓和:“不喜欢啊,那真是可惜了。有些东西,好是好,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口福享受的呦。”
看着陆父准备出去,陆母喊住了他:“孩子他爸,你这是要去哪?”
“这不是宣明带朋友回来了,家里没什么菜,我出去买点熟食。”
“有那个必要吗?”陆母笑道,“家里有什么吃什么,你介意吗?”
陆母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虚假,丁咚心里感到了一阵不舒服。
陆宣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知道父亲是妻管严,陆母说东,陆父绝不敢往西。
“要不,我和丁咚出去吃吧。”
“不用了,”在陆母发作之前,丁咚说道,“就在这儿,随便吃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