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儿有前世记忆,可也只是五岁幼童,且她前世虽然武力值出色,可也只是不到二十岁的小吃货,金炳善和周氏的一番话信息含量很高,林安儿直到一天后才琢磨出其中的玄机。
他们说大不了像以前一样,给金玖换个小门小户的媳妇;
他们说不能像以前一样,把她林安儿说没就没了;
他们说金玖小时候也是人精,现在不是也变成傻子了?
...
林安儿四仰八叉躺在红木大床上,想到这里一下子弹起来,趿上鞋子就往外跑,阿一追着她喊:“小姐,您去哪儿?”
“我去金满园找金哥哥!”
金玖不在金满园,他被金老太太叫到福满园了。
金老太太把持内外事务,论智商论能力绝非普通妇孺可与之相比。做起事来,远比金炳善和周氏更稳妥。
金炳善和周氏跪在她面前,先是哭诉如何被老千陷害,亏空了柜上的银子,金老太太是继室,金炳善虽是嫡出,却并非长房长孙,不能像金炳文那样众星捧月,自幼被金老太爷带在身边,在金炳文在世时,金炳善一直被大哥压着,不受长辈重视,金老太太只是一介女流,也不是名门大户出身,因此她能给予亲生儿子的资源有限。
在金老太太眼中,金炳善比金炳文更孝顺,更聪明,金炳文能得到的,金炳善都没有。金老太太对金炳善的偏心远远超过另一个儿子金炳礼。
听说金炳善挪用了柜上的银子,金老太太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如何抹平,避开东府和西府的眼睛。
金家别的财产四房各自经营,唯独在京城和其他地方的金器铺子没有分开。这些铺子金家四房都有股份,就连已下落不明几十年的二老太爷那一支也占着股,这还是金老太爷的父亲在世时定下的规矩,二房一日没回来,就不能当他死了,二房每年在铺子里拿的分红全部由金家几位叔伯辈保管,就连东府西府的两位老太爷都不能插手。
金老太太掌权后,给了金炳善两家铺子,但也只能是管理,铺子还是整个金家的。
金炳善动用的就是这两家铺子的钱。
看到母亲如此担忧,金炳善和周氏交换了一下目光,这是第一步,第一步就是要让金老太太担心。
“母亲,来年三月便是您的整寿,儿子想给您做得体面,不让东府西府的老太太们比下去。”
其实,就是金炳善不用如此煸情,金老太太也能百分百原谅他,如今再抛出这么一个孝顺的名目,儿子的事,金老太太就不能不管。
只是金炳善和周氏太了解金老太太,疼儿子归疼儿子,让她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儿子填窟窿,她是不会做的,金家不同往昔,金炳善亏空的不是几百两的小数目,而是整整八千两!这么多银子,金老太太也拿不出来,要拿也是拿别人的钱,比如说金玖的。
“母亲,眼下有个山西的客商,想在京城置处宅子,看上了槐荫胡同的那一处,价格开到一万两,母亲您看这事......”
不用自己掏钱,又能有银子填窟窿,金老太太松了口气。
可是这件事远远不是金炳善和周氏想得那么简单,金老太太也不会做让人抓把柄的事。她让人叫来了金玖。
“玖哥儿,如今小媳妇回来了,你是想和小媳妇住在又旧又破还闹鬼的老房子里,还是住到又大又漂亮的新房子里面啊?”
金玖眨眨眼睛,挠挠头:“小媳妇要住新房子。”
金老太太满脸慈爱,连周氏都佩服婆婆会演戏,演得就像真的一样。
“那你在这上面签上名字,旧房子不要了,等到玖哥儿和小媳妇成亲时,咱们就住新房子。”
周氏连忙拿出准备好的文册,只要金玖在上面签上名字,即使这件事捅出来,别人也没有话说。
金玖签了名,这事就是他同意的,至于卖宅子得来的银子去哪里了,金老太太有的是理由让这银子来无影去无踪。
金玖面前放着笔墨,笔是狼毫笔,远不如林安儿送给他的那支精致。金玖看看手里的笔,又看看面前的文册,他扬着脑袋看着屋顶。
金老太太和儿子媳妇对望一眼,金玖什么都忘了,可是还会写字,这件事不止三个人见过。
“玖哥儿最聪明,祖母知道你能写出很漂亮的字,就连衍圣公家的小公子都比不上你。”
金玖冲他咧嘴一笑:“会写会写,我会写。”
说着,他真的提起笔,在文册上认认真真地写起来,写完了,他把文册往旁边一推:“写好了。”
金炳善大喜,上前一步,拿起文册,顿时傻了。
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画了一只鸟!
当然这只鸟毫无画功可言,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涂鸦之作。
金炳善怒了,这小子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抡起拳头朝着金玖就打过去,园子里都是老太太的人,老子打死你也没人知道。
金老太太原想阻止,可看到文册上的小鸟,便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眼看金炳善的拳头已经到了金玖的面门,金玖本能地躲开,金炳善的拳头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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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玖已经十三岁,他除了脑子不灵光,身体其他零件发育得都很正常,个子也已不矮,刚刚到金炳善的肩头。金炳善见这一拳没有打到他,恼羞成怒,伸手就抓金玖的头发。
金玖转身就往门口跑,金炳善对着门口的婆子喊道:“拦下这个小畜牲!”
那两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