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轻微带着眩晕感的额头,在看到冷然近在咫尺的脸后更加变得晕乎乎的,像本就布满尘垢的桌子上积满了灰尘,在心中厚厚的蒙上了一层。
“是不是献血后头晕?”
她站定后摆摆手,示意没事,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越是靠的近,心就越紊乱,咚咚的就像要跳出胸腔一样:“没事,正常反应。”
公共防疫科因为有时候孩子定时疫苗相当麻烦,人流量也多,平常则门可罗雀,所以医院安排独处一隅,在停车位和住院部中间。
她和冷然才刚走到刚防疫科,潘雪手上拎着东西疾步追了过来,带着喘息绯红脸颊,急促道:“你……你最近要注意休息,我虽不知道你具体家境情况,但也隐约从院长那边探了些口风。”说罢低头,盯着手中的塑料袋,继续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不要误会,不是因为我操作失误的内疚感,只是想单纯的关心你,我……”
池小墨噗嗤一下笑出声,用没抽血的右胳膊接过潘雪买的营养品,截下她未说完的话:“知道知道,你再不回手术室,小心李医生喷火啊!”
潘雪一拍脑门,宛若当头一棒,忙挥挥手蹬蹬往回跑,嘀咕道:“哎呀,我把这茬事给忘了。”
冷然望着潘雪身影一闪,消失在拐角,拧着眉头将视线挪到她脸上,沉声道:“什么失误?”
住院部瓷砖上一圈彩灯变换着不同颜色,花坛中的香樟树上疏影绰约,她挠挠头,想在不经意间转移话题:“那个……老师你看我们医院真好看。”
他声音清越传来,掺和着午夜的凉风,像昙花绽开的声音:“如果你不说,那我直接打电话问李锦。”
冷然把她看得通透,以李锦对潘雪的在乎,要是这么一问,李锦和潘雪必定又要闹开了,而她,定是不希望看到此局面的。
她顿时像打霜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老实回答:“也没什么,就是我上次献血是在四个月之前。”
他云淡风轻的表情一僵,薄唇轻启:“糊涂。”
说完没再多说什么,直直往停车位走去,她立在原地还没明白过来,就听到他说:“还不走?我送你回去。”
池小墨忙点点头,以她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太适合开车,再说了,和冷然也能更多处一段时间,求之不得。
已是深夜,路上车辆也已经很少了,月华如水,霓虹灯闪着柔和的光,将夜色妆点的更加迷人。
他纤长的手紧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即便街道上无多少车辆行人,却还是小心谨慎。
“明天你在家休息吧!我去申请调到急诊科,这样一天就四个小时,上午或者下午。”
她忙摇头,说:“不用休息,上p班没事,又不是每天都发生今天这档子事情的。更何况去了急诊科,虽然时间短,每天面对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状况我还不如就留在麻醉科,而且在麻醉科,也并不是一天八小时每个小时都在忙啊!”
他沉默良久,而后道:“那就依你。”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她却听得很开心,原来爱情是这样的,你的心情,可以完全被另外一个人操纵,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或者是一句话。
她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路灯昏黄的光线映照在她侧脸上,带着奇异的光晕,她说:“老师,你笑的时候更好看。”
然后一眨不眨焦灼的盯着他完美的侧脸,等着他如何回答。
下转一个路口,遇见红灯,路上已经没了人,要是她开车,是不会规规矩矩停下来的,定是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尾气,可他却老老实实的停了车。转过头掀动嘴唇,还未开口,车身明显有碰撞的晃动,耳膜中还带着刹车片摩擦的声音。
原本就头晕,这下直觉眼冒金星,都快赶上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了,恶心感涌上来,慌乱打开车门蹲在路边花坛处干呕。
深夜的温度有些低,指尖冰凉一片,还未起身肩上就落了一件白色休闲外套,带着悠悠茉莉清香,沁入心脾,恍惚间被拽了起来。
“还有没有特别反胃?”
她站稳后好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没有,好很多了。”
后面那辆车的车主已经率先下车观察撞损情况了,她和冷然走到后面,好在刹车急时,只是磕掉了一片油漆,尾部有点凹陷,其余的都还好。
聂易江从车内出来,重重的关上车门,口中骂了几句脏话,说:“这都凌晨了,至于一个路口红灯还停车不?”眸子里满是戾气。
池小墨被包裹在茉莉清香的氛围中没缓过神,冷然打量了聂易江,冷哼一声,他虽然只见到一面,而且是侧脸,可智商高了没办法,过目不忘。
上次池小墨拉着他的衣角,央求避开的人,说是正有求于白墨集团。
“交通法则规定了凌晨以后就可以不用遵守的吗?更何况凌晨救护车进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聂易江开口准备还击,却意外的瞧见在冷然身侧的池小墨,狡黠的眸子一闪瞬时变得憨态可掬,一个劲地鞠躬道歉,对池小墨说:“是小墨啊,我真的不知道,这车我调去维修,有什么问题算我的吧!”
她一愣,抬眸瞧了聂易江好久才想起这人来,她拿不定注意,偏头眼巴巴的盯着冷然求救。
他慢条斯理道:“不用了,回去好好背诵交通规则,上面写着,遇到红灯要停车。”
语罢转身,一把拽过她往车上走去。
聂易江见冷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