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头一看,生生高举弹弓,在另一个放映口冲我们得意的笑。
台上三个人影合成了一个,“爸,妈,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孩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从浙江过来的,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
我们比你早到一些”
三个人的只言片语也缓缓的飘了过来。
一个白影从舞台一侧飘了过去,象一个幻影,不知她用了什么法术让台下的恶鬼重归安静,一边对着童家三口:“你们一家团圆了,很好,我会让你们永远都在一起。”
是女声,说第一句的时候还感觉她笑意盈盈,到后一句却已变得寒气森森。
我突然明白了当时我们受困迷界的原因和目的,本来我们应该不比小童父母晚到,只是我们被困住,而困住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怕我们妨碍她抓小童的父母,看来她得逞了。
“许丽,如果有什么错也是我造成的,你放了小娜和我的孩子吧。”
小童的父亲童野的声音在礼堂再次有力的响起。
我轻轻走到倾城旁边,把她摇醒,简单的向她讲了现在的情况,让她和王生父子留在这里,我决定去帮小童,倾城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在放映机的光线照射下,倾城看起来特别的美丽,我不禁拍了拍她的脸,我知道也许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我只知道我必须去,但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做。
“童野,你现在会求我了,当初我求你时你答应了没有?”这个叫许丽的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却不知她人又飘往何处。
“当年我是对不起你,让我一命偿一命吧。”童野语气坚定。
我顺着礼堂两侧的一条甬道,往前爬,我记得它可以帮我通向前台,我边爬边想着该如何帮他们脱离险境。
“童野,晚了......我要你们加倍偿还!”
许丽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点,“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小娜,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突然发觉和我昨天梦里谢我的女声如此的相似。
我透过甬道的缝隙,看见童野沉思了一会,:“会的,但是,我和小娜已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们有了这二十几年的美好生活,足够了。”
“许丽,二十年前若你选择放弃,你又何尝没有一段美丽时光呢。”
小娜柔柔的声音伴随着丈夫的话响起。
“小娜,我们一起走吧,许丽,你可以动手了。”
他们轻叹了口气,如同完成了一桩交易。
我急速的向前爬去,越来越接近靠近前台侧面的出口,因为我发现刚才还纹丝未动的帷幕正在一点一点合拢,试图把他们一家人隔离进去,小童的父母正对着小童轻声的嘱咐着什么,台下的恶鬼仍安静的呆着,许丽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再等待,也没了声息。
似乎一切又变得如此的祥和。
我终于下到了甬道口,我看见小童的母亲在小童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小童的父亲在帷幕即将合拢的一瞬间将小童推了出来。而在这一瞬间我看见一个白影从前台的黑暗深处向他们走来。
我冲上一步拉着小童想赶紧往回跑,但小童的脚象订了钉子一般,他回身吼叫着,疯狂踢打着,试图打开帷幕,但那帷幕真的变成了铁幕,拉不开丝毫的缝隙。只有手上的血顺着帷幕流淌。
我回身看见台下的恶鬼如同解开了符咒般又恢复了生机。
童野,许丽和小娜的二十年的怨恨也许算是有了个了结,但这个心结又种在了小童心里,而我心里的这个结又有谁能打开——
自从经过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后,我在这里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我每天晚上都重复着同一个噩梦:先是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召唤,让我顺着声音前行,一路上好象有很多阻碍,然后来到一块空旷地,地面突然开裂,我掉进了裂缝,我坠落着,翻滚着,头痛欲裂,但我又似乎感觉到另一个我还留在上面,一种被撕裂的痛,不知过了多久,我高喊着醒过来,睁开眼睛,总能看见父母关切和忧虑的眼神,和帮我檫去一身的虚汗......
不久的一个契机,一所新办的大学需要教师,同时也为了给我治病,我们离开了“共大”,回到了城里,谁知道一离开这里,我的“病“竟然不治而愈,我不在做那个噩梦,甚至什么梦也不会做了,我成了无梦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想解开这个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谁,我的噩梦代表了什么?我感觉我已经触摸到了一点,今晚睡下去时的那个梦,还有许丽,但是铁幕过早的关闭了,而现在也无暇去考虑这些,因为我面前已有两件让我无法完成的任务:
1.说服小童赶紧离开
2.驱赶台下的这群恶鬼。
他们应该是文革时期的一批冤魂,只是我们虽然已知道许丽的心结,却不知被她驱使的这群冤魂的心结何在?
我只好瞎念一通,看能否自救:
“大叔大伯,放小生一条生路,回去定帮你们操度。”----不灵
“天灵灵,地灵灵,诸位魂灵——定。”--------还是不灵
“同志们,你们被平反了!”————靠,还是不灵
“毛主席,同志们呐,毛主席看望大家来了。”
我都快哭出来了,好象有点作用,我也管不了许多,一拳将小童打晕,拖着他就往台下跑去,谁知我们一动,他们也跟着动起来,并向我们围拢过来。
“同志们,今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