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了车子开到原本应该是那人站的地方时,他们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人,前后都还是乳白色的大雾。
正当他们诧异之时,听到后车厢猛然轰隆一声响,像有人在上面重重捶了一拳。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张涛问。警员们都紧张起来。
驶过一小段路,又听到重重的轰隆响,这样,每隔十几米,就会听到同样的声音。警员们觉得不对劲,便把车靠边停下来。两个警员下了车,去检查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了怪响。可是检查的结果,车子没有一点故障。
他们在浓雾里感到了寒意。为了顺利完成转送犯人的任务,避免节外生枝,张涛副队长下令加快车速,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时候,原本沉默的池小幽突然兴奋地说:“是他,是他来了,他来救我了!”
“谁?”张副队警觉了起来,掏出手枪。
就在那一刹那,前方忽然出现了一辆摩托车,朝他们猛冲过来,警车被迫打了个急转,重重撞上了隧道壁。
接着是一片黑暗。慌乱中,他们都明显感到有人在逼近,但他们却看不到他。
“小心犯人!别让她跑了!”张副队高喊道,去抓池小幽的手,但却抓到一只男人的手臂,这只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凸起的伤疤,一迟疑间,那男人在他后脑重重击了一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个警员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隧道地面上,旁边只剩下车门大开的空空的警车,池小幽早已不见了。
事后,令警方感到困惑的是,在出事的当时,道路监测上并没有显示有任何摩托车进入隧道,连其他车辆都没有。
我听完那个警察朋友的转叙,心里阵阵发怵。
池小幽到底被谁救走了?那个骑摩托的神秘男人是谁?是否就是杀阿德的凶手?他为什么要杀阿德?又为什么要救小幽?
在送走那位朋友后,我满脑子疑问,陷入软沙发里沉思,却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开始让我如坐针毡,但却想不到具体的原由。
我来到洗手间,用冰凉的自来水冲脸,这样也许会让我好受一些。
就当我用毛巾擦手时,猛然发觉,为什么刚才在听完这个诡异的故事时,我会感到不安。
我看着镜子,慢慢捋起我的袖子,我的右手臂上,也有一道伤疤,又长又凸的伤疤。那是三年前在灵岩山上与人飙摩托时摔伤的。
我顿时呆住了。
池小幽已经上了a级通辑令,警方还发出了悬赏通知,只要有谁提供那个手臂上有大伤疤的摩托男人的线索,就可以获得1万元奖金。
我开始感到莫大的压力和恐惧,因为警方犯罪画像专家给出几条特征和我都对得上号,包括身高、长相的推测。不断有熟人半开玩笑地问我,那些事是不是我干的,当然,我相信他们都是善意的。
但我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一个和我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杀了我的好朋友,又把他的老婆从警察手中掠走。他是谁?他做这些事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这几个问题几天来一直像蛛丝一样缠绕着我,挥之不去。
已经三天了,池小幽还没有一点消息,警察几乎翻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她。现在,她会在哪里?还跟那个可怕的男人在一起?
这个才华横溢的美女作家,一夜之间,竟沦为亡命天涯的疑犯,造化真会弄人。
夜已深了,我叹了一口气,坐在灯下,翻开池小幽借给我的一本恐怖本是她写的,书上的作者署名,叫李异,小幽说,他是她的圈中好友。
趣,说一个恐怖,在一个恐怖阴森的楼里听镜子的灵魂轮流讲故事,一个小时讲一个故事,从天黑一直讲到天亮。这本书的书名叫《十二颤栗》,鬼魂们讲的十二个诡异故事都挺有意思,不过,在深夜里读这样的让我感到后背有些毛毛的。
我又想起了池小幽和阿德,竟然忍不住真的颤栗起来。
那晚我是躺在沙发上睡的,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喉咙上插着水果刀的阿德荡在黑暗虚空中,他的手臂缓缓指向我,用我从来没见过的充满嫉妒和愤怒的可怕目光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咯咯咯咯说不出话来的模糊声响。
我从噩梦中赫然惊醒,那本《十二颤栗》的书从我胸口滑落在地上,门铃正在刺耳地叫着。
我甩了甩沉重的头,起来开了门。门外站着五个警察,全沉着脸,用冷峻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他们让进了屋子。
“杨先生,请问11月9日凌晨5点,你在干什么?”一个警察严肃地问我。
“我刚起床,泡了杯咖啡,哦,对了,池小幽就是在那时给我打的电话,说阿德死了。”我回答。
“有没有旁证?”
见鬼!我是个光棍,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哪来的旁证?
“那么,11月25日清晨6点,你又在做什么?”他继续问。
“我刚吃完早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有没有旁证?”
“没有。”
五个警察的目光变得更加冷了。
“请把右臂给我们看看!”他们都盯着我的右手臂,好像它是一条随时会攻击的蛇。
不用我把袖子捋上去,他们肯定早知道我右臂上有那道疤了,一定是哪个小人向警察报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