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是不是在那里?”富敏小声问。
周丽警觉地朝四周一看,“不在这里,快走。”她说,说话声很紧张。
她俩刚要往外走,就听到阴沉沉一阵笑声,是从桌子上发出的,接着那张桌子自己挪到房间中间,挡住两人去路。周丽脸沉下来,而富敏高度紧张,呼吸变得短促。因为富敏确实看清,那张桌子是自己动的,绝不是四个女生推的。周丽紧紧握住她的手,往二床床头靠去。富敏不解地看了周丽一眼,后者低声说了一句。
“咱们落入圈套了,先照顾好自己,再找机会逃出去。”
富敏心里一凛,一边靠向周丽,一边死盯着那些女生。桌子上又传来一阵怪笑,但绝不是那些女生发出的。烛光忽地变亮了,不再是朦朦胧胧的,但还是泛着幽光。富敏认出,坐在南面的女生是高两届的沈燕。只见沈燕随着笑声把牌一扔,欣喜地欢呼道:“我赢了!”嗓音尖细,跟清宫戏里的太监嗓音差不多。
大约是烛光映的,沈燕的瞳仁是绿的,像猫一样透出绿光,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坐在北面的女生很丧气,“我又输了。”她声音同样尖细。
说着,输牌的女生抄起一把刀——刀子一直放桌子上——用力在脸上划了两下,登时脸上肌肤绽开,鲜血流下。那女生疼得脸庞直抽搐,勉强朝牌友们一笑,在烛光下,那笑容特别狰狞。那女生炫耀地展示受伤的脸,表示自己没赖账,然后伸出手洗牌。那双手也伤痕累累,伤口还很新鲜。刀子划脸时,富敏也一激灵,随后看看其他女生的脸,忽然间明白了,别人脸上其实也是刀伤,伤口的血还在流着,根本就不是泪痕!
她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周丽。也许周丽并没醒悟,反正表现得很冷静,这叫富敏很佩服,也安心多了。那四个人仍在玩牌,也不顾得擦擦脸上的血。其中一个抓起一张牌,看了一眼,大概牌不好,眉头一皱,狠狠地卷了一下纸牌,随即哎哟一声,把纸牌扔出去,就像给烫着一样。那女生咯咯笑起来,“它咬我。”她拖长腔调说,声音软绵绵的,贱兮兮的,跟民国时***女播音员的声音相仿。
其他女生也咯咯地傻笑,好像这有多可笑似的。周丽对她们失去兴趣,开始查看关得严严的窗子,其他拉开帐子的床铺。她神态非常警觉,看上去什么都瞒不过她眼睛。富敏仍然盯着女生们,还在为所见到的景象震惊。女生们又抓了一把牌,坐西面的那个看着手里的牌,满脸厌恶的神色,赌气把牌扔掉,“什么烂牌啊,不打了,交了。”她说。她说话咬音不准,类似港台腔。
其他几个女生站起身,“交了就别怪我们了,呵呵呵。”
她们几个按住西面女生,沈燕拿起一张纸牌,那纸牌比一般的大一些,上面画着稀奇古怪的人像,有些像算命的塔罗牌。沈燕把纸牌挨近西面女生的脸,只听一阵阴笑,纸牌上的人居然是活的!那人像猛地探出身体,上半身离开纸牌,一口咬住那女生的脸,一阵骨头碎裂声,人像往后一缩,女孩的半边脸,连同一侧颧骨,全给咬了下来!人像缩回到纸牌上,但还在咀嚼。几秒钟后,咕噜一声,咽了下去,但人像并没完全恢复原样,还是凸出一些来。
三个女生端详了西面女生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坐回原位。受伤的女生血肉模糊,疼的脸不停抽动,眼睛里闪动仇恨的光芒,“接着玩啊,我还想捞本呢!”那女生一边洗牌,一边说,声音很粗,像男人。
富敏狠狠咬着嘴唇,才强忍住没叫出声来,连周丽都看呆了。周丽扯了扯富敏衣袖,“走,赶快走,这里不能呆了。”她说。
她俩一边盯着女生们,以防她们有异动,一边向门口蹭,很快就蹭到六床床头。牌桌挡在寝室正中间,要想绕过去,除非从六床床头跨过去。六床帐子低垂,很可能有人在睡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过,就是班主任拦路,也照样跨过去,再呆下去,就是奥特曼来了,也照样精神受不了。
六床紧靠东面女生,那女生抓牌的手全是伤,右手无名指甚至折了,每碰一下,都疼得丝丝吸气。富敏的脚刚抬起,还没踩到六床的床边,六床的帐子一抖,一颗脑袋闪电般弹出,一口咬住东面女生的手指!被咬的,正是受伤的无名指!咯的一声轻响,手指给咬断。那脑袋咯咯有声地咬嚼着,手指脆生生的,就像在吃胡萝卜,还很享受的样子。富敏的腿马上缩回来,看到那脑袋是个女生的,但脖子粗粗的,足有半米长,竟然没有躯体,也没有下半身!这分明是长着人头的蟒蛇!
东面女生疼得身体一抖,另一只手用力一拍,拍在那脑袋上,那脑袋一边嚼着手指,一边若无其事地缩回帐子。周丽的脸也有些发白,开始迟疑,应不应该硬闯出去。这时,烛光变得更亮,几乎赶上灯泡亮度,也照亮了富敏与周丽。四个女生好像听到动静,手里握着牌,半低着头,眼睛往上翻,慢慢扭过头来,眼神极其阴郁。她们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