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又来找绯青公子啊?”
一个老伯的声音打断了章仇念彤的回忆,她回过神来,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慕楠家门口,跟她说话的是他们的邻居霍老伯,平时摆摊卖豆腐,念彤虽然从来不买菜,为了照顾老伯的生意,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买一些带回去。
念彤露出一个笑容,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是啊,霍老伯。”
“不知道小慕在不在家,我看慕妈妈好像刚出门。”
“无妨,我进去瞧瞧。”
慕楠家的门简单朴素,甚至连漆都没有涂,不过倒也有一番原汁原味的风韵。
念彤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转身把门带上。
家里似乎没人,安安静静的。
院子里收拾得非常干净,中间有一棵丹若树,五月里,花儿开得如火如荼,灿若朝霞,还记得慕妈妈说到时候请她过来吃石榴,念彤轻轻摘了朵小花,别在发间,念彤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跟慕楠熟悉到可以到他家来的地步,不管哥哥怎么阻拦,这一年,过得还是挺开心的。
丹若树下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摊着一本书,翻了一半,大概是慕楠走之前正在看。树下有几只母鸡,正在地上啄谷粒吃,偶尔发出咯咯的声音,念彤笑笑,和偌大的章仇府比起来,这里可能连下人住的地方都不如,但是自己家再大再豪华,却没有这个小院子温馨,因为这里住着自己的心上人。
念彤在慕楠的躺椅上坐下来,闭着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感受到慕楠在身边。
念彤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一些闷闷的声响,似乎是从慕楠的房内传来,心里一惊,里面有人。
莫不是有贼?
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念彤想也没想,起身拿起旁边的铁铲,鼓起勇气,轻手轻脚地朝那扇门走去。
念彤手里温热,有点汗,她抓紧铁铲,走到门口,附耳听了听,声音又没有了,念彤刚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里面又传出声音来,这次听得清楚了些,似乎不止一个人。
念彤从未进过慕楠的房间,她心里暗自说,我只是担心有小偷,就看一会儿,心底里却是有点不知名的甜蜜,她轻轻推开一道门缝,抓着铁铲往里瞧。
如果她知道接下来要看到的场景,她宁愿先戳瞎自己的眼睛。
房间不大,唯一的一张榻上,有一男一女半坐着,因为床榻靠墙,男的把女子按在墙上,正缠绵地亲吻着她的脖子,因为角度问题,那男子背对着她,可是念彤甚至闭着眼都知道,这个熟悉的背影属于谁。
两人都是衣衫半褪,女的衣服已经挂在腰上,几乎跟没穿一样,榻上,地上,桌上,都是他们的贴身衣物,地上还有一个念彤亲自为慕楠绣的荷包,不用进房间,就能感受到迷乱*的气息。
念彤觉得肺里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空气,透不过气来。
手里的铁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门被铁铲的惯力一推,吱呀一声打开,念彤的脚止不住地抖,可是她依然强撑着,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倒在这里。
这声突然的声响惊扰了房里正炽热纠缠的一对鸳鸯,女子尖叫了一声,拉起衣服钻进慕楠怀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念彤,念彤发现,里面透着一丝得逞的挑衅。
慕楠看上去也是一脸惊慌,忙拉了被单裹住女子,低声在她耳边安抚着,仿佛念彤才是那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念彤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头,僵着嘴唇挤出几个字:“抱歉,打扰。”随后掉头就走,院子里的丹若花掉下来,如火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念彤扯着嘴想冷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刚刚还在这里想“去年今日此门中”,转眼就要“人面不知何处去”,这是老天爷在笑话她吗?
身后没有动静,慕楠没有追出来,念彤打开院门深吸了口气,苍白着脸色跌跌撞撞地没入人群,引起周围人一阵不满的责备。
她需要熙熙攘攘的人群,需要别人发出点声音,来告诉她,她的耳朵没问题,她的眼睛没问题。
她不想回家,没有慕楠的地方,都不是家,可是现在,她连慕楠都没有了,谁能告诉她,她的家在哪?
不知走了多久,天下起了雨,仿佛在为念彤伤心落泪,路上的人纷纷撑起伞,没伞的奔跑着回家,念彤抹了一把脸,继续往前走。
她到一个破庙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抬头时才发现,庙里供着的是月老,只是大概是间弃庙,神像上都是灰尘,念彤嘲讽地笑笑,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捉弄人,她此刻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月老。
念彤正想转头就走,眼不见为净,却不料门前突然被人堵住,环视一周,才发现不知何时,庙里多了四个汉字,看打扮,似乎来着不善。
其中一个不怀好意地道:“姑娘,外面雨下这么大,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另一个瘦一点的说道:“是啊,这天越来越冷,要不要哥哥们给你暖暖。”
其余两个跟着笑,猥琐的笑声让人浑身起鸡皮。
念彤眼神一冷,看来以后出门前一定要看看黄历,比如今日,黄历上肯定写着:主被劫失意不安事,不宜出门。
念彤冷声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一个小个子络腮胡的说道:“你是谁我们不知道,只知道你是个花姑娘。”剩下几人一阵笑。
念彤继续道:“我今日本就心情不好,你们今天若是动我一根头发伤我一根指头,我哥哥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