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落瑶和冬冬跟着祁远去清乾天,鉴于这两人的前科累累,临走时弗止还特意关照了几句,闯祸可以,但不要顶着他弗止的名号。落瑶嘴上乖巧地答应,心里却在说,多谢提醒,不用白不用。
抬头时,看见祁远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一阵心虚,这太子,难道看得穿别人的心思么?太古怪了。
祁远直接把他们带到芳华殿,紧邻着他的耀清宫,对身边几个侍女吩咐几句后便出去了。
距离庆宴还有两天,落瑶觉着无聊,带着冬冬到处逛。
本以为太子的宫殿必然雍容华贵金碧辉煌,没想到门口都没人把守,没有金雕玉砌的殿门,没有气宇轩昂的楼宇,宁静素雅中却带着超然脱俗的贵气,如果不是殿内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灵宠红麒麟正趾高气扬地斜眼看她,落瑶想破脑袋也不会觉得这是堂堂祁远太子的住处。
说起这头红麒麟,来头不小,曾与白矖、螣蛇、白泽并称为四灵兽,是正儿八经受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仙兽,它脾气古怪,桀骜难驯,空有一身强大的仙力而不得控制法门,喷出的火比火德星君的神农火还要厉害,不烧到尽兴决不罢休。
一千年前,红麒麟选了轶亃山称山为王,有不少觊觎它的人千方百计想来驯服它据为己有,故而成群结队前往铁亃山。
可是甫一迈入山门,身上就开始不对劲,一开始是长红斑,随后皮肤像脱水一样迅速起皱,还未见到麒麟的影子,身上的皮肉已经绽开,露出一个个可怖的口子,这些口子宛如一张张裂开着笑的嘴唇,狰狞地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他们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切了好几刀,正欲给主人享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等这些人打算放弃,准备收拾收拾回去的时候,一直不见踪影的红麒麟却出现了,它如一团火焰般燃烧在西风烈烈的山巅,高傲无情地睥睨着他们,微眯着铜铃般的大眼,看着这些人的四肢慢慢枯萎干缩,露出一截截白骨,直至化成飞灰。
渺小的人类无比惨叫的声音,在它听来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似是在为它奏响兽王的赞歌。
它扭了扭巨大的脑袋,目无表情地用笨拙的爪子挠了挠耳朵,这样的歌虽然好听,但日复一日地循环,不免有点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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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麒麟的逍遥日子没有过多久。
天君宁仁知晓此事后,让观音大士带着五玄神水去降服它。
整座山被这头麒麟闹得干旱连年生灵涂炭,整座山常年弥漫着一股焦炭的味道,枯骨积如山,连山上土地公都几次差点被烤成了肉饼子。慈悲的观音看到这幅惨象,哆嗦着掏出神水,却怎么也克不了红麒麟的真火。
观音大士铩羽而归,回来时后面还跟了几个轶亃山的土地小仙,小仙们身上挂着几片烧剩的布片,哀哀凄凄地到天君面前哭诉。
祁远当时也在殿上,站出来主动请缨,天君只有这么个宝贝儿子,自然不希望他去,但是祁远态度坚决,道:“父君,我身为天族的太子,本该保护我的子民不受外族侵扰,如今只能坐在殿上碌碌无为,心神愧疚,您就让我去一趟吧。”
当着这么多神仙的面,天君不好拒绝,于是僵着脸,抬抬手默许了。
祁远头一次请战,却只带了风雨雷电四神一同前往。
他让四神占住轶亃山四角抑制住火势,自己站在阵中与红麒麟斗了三天三夜,凭着一股倔强与蛮劲,他终于将它收服,但是自己的情况也不乐观,浑身被烧伤了十几处。
祁远对自己的伤并不以为意,只是对着阵中降伏的红麒麟道:“你可知错?”
红麒麟全身被锁兽网网住,动弹不得,它半闭着眼睛哼唧了一声,充耳不闻。
看不出来,是头颇有骨气的兽。
“你再这样仰面躺着不说话,我就要被迫知道你的性别了。”
这话显然比刚才的有效,红麒麟的四只爪子顿时僵了僵,往旁边侧了侧身,这才勉强遮掩住某个关键部位,但是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祁远沉默了一瞬,忽然笑道:“其他人都以为你为祸苍生,荼毒生灵,但是我知道你的秘密。”
红麒麟耳朵动了动,睁开眼,漂亮的火焰眸子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露出一丝狐疑,想张嘴吱一声,却不小心喷了一团火出来,连忙闭上嘴巴。
祁远继续笑着道:“跟你斗了这么多天的法,再不清楚你的底细,就太不应该了,”他看了一眼红麒麟鼻子下面嘴巴上面那一簇被烧焦的毛,道,“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只是不懂控制这真火的法门,对不对?”
红麒麟的眼瞪得巨大无比,随后眼上迅速蒙上一层水汽,竟是委屈的神情。
祁远不动声色地走近一步,离得他近了一些,半哄着柔声道:“我教你控制真火的法门,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看它没反应,又向它走近一步,道,“我的条件是,以后你跟在我身边,不准离开清乾天半步。你不妨考虑一下?”
某麒麟四脚朝天躺着,依旧一声不吭,只是双眸里闪烁的眼神显示着它心中的摇摆不定。
祁远站直身子,状似无奈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只好把你收进锁妖塔去了,”又作恍然状,“你还不知道锁妖塔吧,那是专门用来锁一些妖魔鬼怪的,据说里面都是些上古时期的妖物,”最后瞥了某只麒麟一眼,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