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秋天似乎格外的长。
次日醒来,落瑶突然起了兴致,让辛辛在院子里的一棵的梧桐树下摆了张书桌,拿来墨宝,怡怡然开始练字,在一片萧瑟的秋意中,落瑶迎来了满面春风的爹爹叶夏极。
辛辛正要提醒落瑶,夏极看到她在练字,对辛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站到落瑶身后。
等她写完一首《落尽庭花草》,才开口道:“怎么这么好的兴致写起字来了?这些东西你多少年没碰了?”
落瑶看到夏极愣了愣,笑了笑道:“就是因为很久没碰了有点生疏了,想起来要练一练。”她用两根手指捻起娟纸的两个角,夏极帮她拎着另外两头,放到一块石板上晾着。
看了一瞬,夏极随手指点了几处他认为欠火候的地方。
落瑶虚心受教,话题一转,问道:“爹爹,你找我什么事?”
“瑶儿,过几日天君要选妃,各国都要选一位公主去参加选妃大赛,你也准备准备去一趟吧。”夏极状似无意地看了看她,嘴里慢慢说道。
落瑶愣了愣,她上次去清乾天的时候,没听祁远说他爹要选妃啊。
夏极突然神神秘秘又说道:“没想到天君对你印象不错。”
落瑶的反应还停留在夏极的第一句话,嘴巴张成一个碗大:“天君不是已有一后四妃了吗,还要纳妃?”
天君宁仁的正妃是天后娘娘,四位侧妃也在宫里好好呆着,这天界不比凡间,妃子不在于多,天君看惯了凡间皇帝三千后宫勾心斗角残害龙裔的戏码,担心红颜祸水,况且天界的皇子没有那么脆弱,不需要刻意开枝散叶,所以天君定下了规矩,为了天族的后宫稳定乃至前朝稳定,后宫安则全族安,继任天君只能娶一后四妃,只准少,不准多。
落瑶手里拨弄着一方碧玺镇纸,一下下轻轻敲打着手心。
她思考的时候总喜欢做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眼角瞥过门口,一角玄色衣袍闪过随后又不见。
落瑶不以为意,继续思索着,天君此举似乎欠考虑,他如此大张旗鼓要纳妃,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还是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有类似的劣根性?
落瑶瞅了瞅夏极,不做声。
“不是现在的天君,是下任天君,也就是当今太子祁远。”夏极估计她想错了方向,提醒道,“你整天在外头居然没听说天君要退位了吗?老天君打算让祁远继位,登基那天同时纳妃,上午继任大典,下午选妃仪式,双喜临门。”说完又补了句:“自从太子昏睡后,这清乾天似乎也很久没有这样的大事了。”
原来如此。
落瑶突然又问:“爹爹,你方才说,天君和我关系不错,是个什么意思?”
夏极用一脸诧异的表情看她:“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的。”
“什么不知道吗?我应该知道什么了?”
夏极抖了抖眉毛:“看来你果然不知道。”
落瑶忍住不去敲自己爹爹的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夏极慢吞吞道:“天君,呃,就是祁远说,一定要你代表芙丘国参加。”
落瑶手里的镇纸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终于明白,在七境山的那次,祁远那句“过几天,你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原来是指这件事了,果然是早有预谋的。
既然老爹提起太子,落瑶问了个她很久前就想知道却一直没机会问的问题:“爹爹,太子究竟是为什么昏睡的?他修为如此高,怎会睡了这么久?”
“这具体情形我也不知,当时的天君宁仁怕引起动乱,一直封锁着消息。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对外称是太子闭关,一时间各种传闻都有。那段日子你正好在望月山,所以并不清楚。后来一次宴会遇上司命,我旁敲侧击灌了他整整三坛子‘问清风’,他才松了点口。”说到这里,夏极心痛地啧了几声,“可惜了我那几坛子酒,都灌到了他的肚子里。”
夏极叹了几句,接着说道:“司命说,似乎是与另一位尊神有关,好好地突然就睡了不醒了,天君动用了所有的办法都无计可施,偏偏一切正常找不出症结所在,就像冬眠了一样,可是你听说过龙族有冬眠的么?”
落瑶摇摇头,她怎么知道。
夏极道:“就是啊,我也没听说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醒了,旁的我也不好再问什么。”夏极看着她,突然道,“咦,你平日里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今日怎么关心起来了?”
落瑶捡起地上的镇纸,陪着笑:“随便问问,好奇而已。”
夏极似是忽然反应过来的样子,随后脸上出现一层黑气,低声道:“你别跟我打哈哈,这选妃你定是逃不掉的,据说还要才艺展示,虽然我并不担心你的才艺,但是我们不打无准备的仗,你好好准备准备。”都已经把比赛提升到打仗的水准了,落瑶听着就头大。
“爹,这选妃一定要参加么?我还小。”落瑶赖不掉,只能为自己找理由。
夏极听见这话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我和你娘亲刚刚算过了,选妃那天不多也不少,你刚好三万岁。”夏极看着智商高情商低,还经常犯不该犯的糊涂,不过,该精明的时候还是很精明的。
落瑶不是不想选妃,她对祁远也有点好感,何况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和其他人一样被挑挑拣拣,她觉得非常别扭,正僵持着,夏极雪上添霜来了句:“这回太子是指名了要你去的。”说完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