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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枫流也笑了。
陌生人相遇,打招呼说你好不稀奇。
稀奇的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
但他还是回答道:“你好。”
不想那人却略带一丝遗憾道:“我不好。”
“哦?”皇甫枫流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挡住你们的路了。”
范小龙远远的听见这无聊的对答,忍不住嘀咕道:“有病吧?”
夜静山寂,他的声音虽轻,可是大家还是听到了,应双儿不由“噗哧”一笑。
可那人却毫不以为忤,依然潇洒地说:“你看,被骂了吧?”
范小龙心道,骂你?换在以前你这样的神经病,打你都是轻的。
不过皇甫枫流知道这人绝不是神经病,他认真地说:“那你让开,不就好了?”
那人略有些作难地道:“一让开,我倒是好了;不过就变你不好了。”
“怎么讲?”皇甫枫流回答的同时,大家都有了兴趣知道原因。
那人道:“因为再往前走,你会碰到东方忍、西门冰,还有独孤先生、贺兰非常,甚至还有多比他们厉害十倍的高手,你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怎么能好?”
听到这里,众人都吃了三惊:第一,这人完全了解他们的行踪!第二,东方忍、西门冰,独孤先生、贺兰非常等都来了,这武夷山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第三,比贺兰非常厉害十倍的高手,那会是什么级别?
莫不是风水大衍数里的高手都来了不成?
这三点,都让人忍不住想发问,但皇甫枫流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你是谁?”
那人潇洒的一摆手,并不回答却飞翔般的頌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皇甫枫流心中一动,接口道:“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那人笑着点头道:“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桥下的画疯失声道:“《逍遥游》?你是……”
皇甫枫流接口问道:“逍遥公子、乐逍遥?”
那人淡淡地对画疯和皇甫枫流一礼,可那动作根本不像行礼,而像高飞的鹏鸟在飞翔时,看着接近地面的燕雀摇了摇翅膀!
乐逍遥!
八大先生六公子之逍遥公子乐逍遥!
六大公子中,长笑公子东方忍、飞扬公子南宫翔、傲月公子西门冰和他们尚未遭遇的惊秋公子北郭秋四人都是名门之后,而逍遥公子乐逍遥与不平公子路不平却是平凡人家的子弟,也未听闻有显赫的师门。
他们能名列六公子之数,靠的是自身的努力和实力。
这世界,家里有人,出头总方便得多。比如演戏的你爸叫什么龙;码字的碰巧有个叔叔姓陈,叫什么桥。
风水行业不过是这社会的小缩影。
那没有背景的寒门弟子,不要说出头,可能就连求学都很难找到门路——大家都很忙,谁有空关注到你?所以能够苦苦煎熬挣扎出来的人物,无不饱经风霜。
谁能想这逍遥公子乐逍遥,气度之雍容,神情之优雅,甚至都有超过前四大公子的味道——论修为,六大公子中本来就是逍遥公子乐逍遥和路不平较高,因为他们是全凭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出头也许不算奇迹。可这等毫无背景的子弟出了头,却丝毫不见岁月人世沧桑的印记,就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了。
皇甫枫流对他的好感,似乎又更进了一层。但心里的疑虑也更深了:这傲游自在的人物,到这武夷山中来,难道就是为了提醒他,前路多艰险?
他也拱手一礼:“听乐公子的意思,你等在桥上、挡住我们的去路,原是为了我们好?”
乐逍遥笑道:“好人不好做啊。被你朋友骂还是轻的,要是惹恼了你另两个朋友,没准一枪就要了我的命。”
这话仍然说得很轻松,似乎别人就算开枪、要的也不是他的命,而是一件完全和他无关的东西。古国平和应双儿却脸色一变——他们的手一直按在枪上,却并没有拔出,这看似毫不经意的乐逍遥观察力真是不差。
皇甫枫流还是很平和,他慢慢的说;“如果我们一定要过去,公子能否借个道?”
说着,他慢慢往前走了一步——逍遥公子的逍遥游,相传已和八先生的修为差不多,只是因为他年纪较轻,才排在了六大公子之列。面对这种高手,当然要小心。
所以他走这一步,只是为了试探:看看乐逍遥的反应,也观察下那桥头大书“章堂涧”三字的石碑之后是否有隐藏的人物存在。
可乐逍遥的反应完全超过他的预料。
他忽然变了,那种轻松、那种逍遥,忽然变得全不见了。
只剩下一种神情:恭敬!
“我不是公子,我只是个浪子。”
名动江湖的六大公子之逍遥公子,为何要说自己不是公子?如果他仅是要表达自己“浪子”的另一个身份,神情何必这么恭敬?
“浪子?”
“对,浪子!我怎么有资格被称为公子?”
皇甫枫流略有些不解:“行业的你们六公子名声耸动,怎么会没有资格被称为公子?”
“江湖抬爱,给了我逍遥公子的雅号,你可以叫我乐公子,也可以叫我逍遥公子,但不能叫我公子?”
范小龙在一旁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