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来了?”晨晨欢快地向我扑来。
“对啊,爸爸来看晨晨了。”我蹲下身体亲了一下晨晨的脸蛋。
“那你先忙。”方副总恢复了平和的神色。
我和晨晨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杜鹏,晨晨欢快地朝着杜鹏奔过去,杜鹏一把抱起晨晨,胡茬蹭着晨晨的脸蛋,“有没有想爸爸?”
晨晨咯咯地笑着,“想爸爸。”
杜鹏放下晨晨,拉着晨晨的手走去,晨晨停下脚步,朝我伸出另一只小手,声音清脆地笑着,“妈妈也拉手,一边一个。”
最近杜鹏常常周末来看晨晨,一直都是低眉顺眼外加笑脸相对,也没再提过让我跟他回去的话。我在他面前也少了起初的戒备心,偶尔也会在晨晨期盼的眼神下,一起吃个饭。
此刻,看着晨晨开心的笑脸和清澈的眼睛里满满的期待,我迟疑着走过去,拉起晨晨的小手,我终是不忍心打破晨晨不多得的幸福。
我和杜鹏各拉着晨晨的一只手朝着马路走去,陈以深和方副总的车先后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
我和杜鹏带晨晨去吃了必胜客,吃到一半接到方副总电话,“我们现在去昆明出差,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方副总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吃完了,正要往外走。
餐厅门口,杜鹏拉着晨晨的手,晨晨和我挥手道再见,杜鹏也一脸笑容。
我拉开副驾驶的门,才发现后座神色肃清的陈以深,“陈总。”我恭敬道。
陈以深扫我一眼,没有搭话。
飞机上,我坐在陈以深和方副总中间,我和方副总一路说说笑笑地聊着我和兰兰的趣事,方副总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临时出了紧急状况的焦急神色,倒是陈以深一路表情沉肃,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昆明。
巧合的是,我们入住的是我和陈以深上次来昆明时住的酒店,陈以深住的也是上次我们住的房间,可能他每次来昆明都住这个酒店,习惯了吧。
办理好入住,陈以深和方副总拿了我准备的资料就离开了,并悠然地留下一句,“今天没你的事儿,自由活动吧。”
自由活动?我突然有点怀疑我出差的意义。
自由活动,我去哪里活动?
我不觉想起翠湖,大观楼,还有这个酒店,这里曾经有我和陈以深的足迹,有我们相拥的身影,有他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从下飞机起,我的心情就有点悒悒不欢。
上次陈以深借着出差的名义陪我到昆明散心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事过境迁,再次踏进这里,尽管他就在身边,然,早已物是人非,只余一抹悲凉在心底连绵蜿蜒。
我哪里都不想去,不管去哪里,都只会增添无尽的愁闷。
我闷闷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睡了一个有助于身心健康的午觉。
直到电话铃声把我吵醒,我拿过手机一看是方副总,“喂。”我接起来。我和方副总之间随着他和兰兰的恋爱而愈发熟络,我们之间也少了很多客套。
“你在哪里,我们去吃饭。”
“我在酒店,刚睡醒。”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洗了把脸,素颜下了楼。
餐桌上,我和方副总有一搭没一搭的惬意地聊着,陈以深偶尔“嗯”“啊”一声,一杯一杯地喝着。
陈以深和方副总截然不同的神情让我有些诧异。
陈以深终是喝的醉醺醺的,我和方副总扶着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他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床上,我一不小心也被他带到了床上,我仓惶爬起来的时候,回头一看,方副总已经不见了。
我的心一凛,回头看向陈以深,他正迷蒙着双眼紧紧盯着我,嘴微张,又合上,好像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陈总,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我呐呐地说道。然后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陈以深焦急的声音响起。
我回转头,只见陈以深眸子里有一丝焦灼,“陈总,还有事吗?”我的声音客气而疏离。
陈以深怔愣了几秒,随即神色缓和了不少,声音也平静了些,“帮我拧个湿毛巾,我擦把脸。”
“好。”我淡淡地点头。
我走进卫生间,站在洗手池前,任水早已浸透了毛巾,我愣愣地出神,当初就是在这里,陈以深从背后抱着我,一句句“我喜欢你。”仿佛还萦绕在我耳边。
“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爱晨晨,爱我们的家。”他是这么说的吧,可是到头来,一声声的“爱”之后,他却连一点信任都给不了我。
男人口中的爱就像这浸了水的毛巾,当拧干了水分也就失去了它的厚重。
我对着镜子凄然一笑,敛下心神,拧了毛巾走出来。
陈以深缓缓地擦着手,擦着脸,我局促不安地站在床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曾经在这张床上,我们相拥而眠,他还会不老实的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美名其曰“这样暖和。”惹的我直要把他踢下床,换来他得逞胜利的哈哈大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两三分钟的时间这么漫长。
我把陈以深擦过脸的毛巾放进卫生间后,走出来,恭敬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淡,“陈总,早点休息吧,晚安。”
我真切地看到陈以深平和的眸子又暗淡下去。
我转身走出去,就在我打开门的时候,我听见陈以深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回响,不知道在喃喃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