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陈以深身后关上门,换了鞋跟着陈以深走进去,看到我的一瞬间,他前妻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乌亮的眼睛浮上一抹冷峻和不屑。
“这是小然。”
“这是雅文。”
陈以深面色平静地介绍着。
小然旋即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红唇轻启,温声细语却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挑衅,“你好。”
我直直地看向小然的眼睛,心微微颤了一下,嘴角扯开一抹浅淡的弧度,声音细若蚊蝇,“你好。”
一场无言的战役在空气中悄然开启,两双眼睛隔空迸射着硝烟爆炸的光芒,你来我往间,简单的两个字,我已然处于下风,心中的堡垒早已轰然崩塌。
她早已不是那晚酒店里,那个失去灵魂,生命即将凋零般的女子。她是一个内心强大,精明妩媚的女人。
那夜酒店尴尬而匆匆的一面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她再有什么交集,即使我知道了她住在陈以深的家里,我也没有想过要与她再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我更加不会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被瞬间暗淡的那个女人会是我。
不知道陈以深有没有注意到我和小然之间的眼波流转,“你也早点休息吧。”陈以深声音波澜不惊,对小然说道,然后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朝着楼上走去。
直到他温热的大掌握上我微凉的手,他手心的暖意才把我心里的褶皱熨平了些。
走到陈以深的房间,我直接趴在床上,使劲揉了揉眉心,暗道,我闲的没事跑你家来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以深在我身边躺下,扳过我的身体,说:“不高兴了?”
“没有。”我声音闷闷的,口是心非。
“那我现在下楼把她赶走,我就说你在这里我老婆心情不好。行不行?”
“你……你赶紧出去,别忘了这个房间现在是我的。”
“你心情不好,我陪你,你高兴了我再出去。”陈以深宠溺的声音含着一丝笃定。
高兴?我高兴的起来吗?
我把手放在他的脸上,发泄般地揉了揉,恨不得捏圆搓扁揉出花样来,然后微叹了口气,声音爽利,“我没事了,好啦。蹂躏了你,我就开心了。现在出去吧。”我说着就站了起来。
陈以深依然躺在床上看着我,我两只手拉起他的胳膊,“快点,出去,你不要鸠占鹊巢了。”
陈以深极不情愿的被我推出了房间。
我洗漱后,躺在床上,头顶精致的水晶灯光在房间倾泻,一室寂静,只余我清晰的呼吸声。
小然知不知道我没有和陈以深住一个房间?小然会不会去陈以深的房间?他们会不会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
我拿起手机,想骚扰骚扰他,不行,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睡不踏实吗。
我又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安静,安静,安静的只有我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
我又关掉灯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一室的漆黑,良久,我烦躁地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马上12点了。
我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心里默数,“一只羊,一只陈以深,两只羊,两只陈以深,三只羊,三只陈以深……”
翌日一早,当我睁开沉重的睡眼,看了一下手机时间,6点25分。
洗漱后,化了个淡妆,我轻轻打开房门,走到厨房。
我想起昨晚阿姨说陈以深的胃不好,我想熬个小米粥,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小米。
我打了六个鸡蛋,蒸了个鸡蛋羹。
看着冰箱里少得可怜的食材,我又炒了个油麦菜,煮了原汤面。
等一切搞定。我又轻轻推开陈以深房间门,他睡的正酣。我一夜辗转难眠,你倒睡的很香,心里顿时忿忿不平起来,眼里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
我趴在床边,两个手指捏紧他的鼻子,哼,我就不信你不醒。
很快,陈以深伸手一把搂过我,把我拉近了他的被窝里,“你早就醒了。”我捶打着他。
“你一推门我就醒了,怎么这么早?”
“都七点多了。快起来。”
“不起,陪我睡会。”陈以深揽着我腰的手使劲往他怀里揉着。
“我做了饭,快点洗漱,吃了饭就该去上班了,你这里离公司远。”
陈以深双手撑起身体,悬在我身体上方,轻轻地,缓缓地,覆上我的唇,喃喃低语,“你怎么这么好。”
“这叫什么好,我哪天不做早饭。”我推开他,“快点去洗脸。”
陈以深洗漱完毕,我们拉着手走下楼的时候,小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了看我和陈以深十指相扣的手,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吃饭吧,雅文做了早饭。”陈以深神色平和地说道。
“好。”听了陈以深的话,小然嘴角噙起浅浅的笑意,又很快淡了下去。
我和陈以深走进厨房,他把鸡蛋羹和炒油麦菜端去餐厅。我犹豫了一下,盛了三碗面条端出去。
陈以深毫不犹豫地拿起筷子吃起了面条,“你不是不吃面条的吗?”小然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陈以深,说道。
“雅文做的这个好吃,你尝尝。”陈以深用筷子指着碗里的面条,眼角浮起怡然的笑意。
小然犹豫着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面条,吃了一半鸡蛋羹,伸出兰花指捻起一张纸巾,轻轻擦着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