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小凡再一次看到青云山的时候,距离他上次下山,已经有近两个月了。
那依然巍峨高耸、直入云端的山峰,依旧仙气缥缈、庄严神圣,但是张小凡的处境,却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从突破玉清境第四层获准下山,意气风发地跟着师傅一起去降妖除魔,到身怀天音寺的至高法诀大梵般若暴露,被门中见疑,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让张小凡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从流波山回来的一路,他几乎是被门中软禁了起来,师傅、师姐几次询问他法诀的由来,都被他咬牙拒绝了,他答应过普智大师,死也不能将事情说出去,因此哪怕危及自己的生命,哪怕让师姐伤心,他也不会说的。
因为事情涉及到正道中的另一大派天音寺,青云门也不好擅自处理,因此张小凡回来之后,事情也还是拖延了起来,但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一日,田不易将他唤到了屋里,低声说道:“今早龙首峰的齐昊过来传信,明日一早,掌门道玄真人要在通天峰玉清殿上见你。”
张小凡微微一颤,随即低头不语。
田不易轻轻一叹。随即又道:“老八,你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张小凡咬着牙。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对此田不易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随即又是苦笑,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只留张小凡一人待在屋子里,孤零零的。
隔日,清晨,通天峰玉清殿内。依然如往日般的气势雄伟,让人惊叹。
巨大的大殿之上,站着坐着许多人。大殿正中,德高望重、鹤骨仙风的道玄真人坐在那里。在他的右手边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而其余各脉的长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至于齐昊、林惊羽等弟子也都在场,默默地注视站在大殿之中的张小凡。
而在道玄真人左手边的,却是很多未曾出现过的身影,有相貌慈祥的和尚。有面色阴沉的老人。张小凡目光扫去,在那一群人中只看到几个熟悉面孔。在流波山有过一面之缘的法相。此时他正恭谨地站在一位坐在最上首的老和尚身后。看来这位相貌慈祥的老僧,多半也是天音寺的神僧。
“张小凡。”看着那个眼光带着紧张和畏惧,双手不自觉悄悄握起的少年,道玄真人心中就是微微一叹,缓缓地开口道。
张小凡身子仿佛轻颤了一下,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旁边这些前辈,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今次也是为你而来的。这位就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边是也是天音寺的神僧普空上人,还有焚香谷的上官……”
道玄真人不能失了礼数,自然要把后面那些大名鼎鼎的人名都说上一遍,普泓神僧位列天音寺四大神僧之首,在天下素来与青云门的道玄真人,以及焚香谷谷主并列为三大高人。地位之高,远非他人可比。寻常修道之人,想要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但此次却意外地破了百年之例,惊动无上法驾到了青云山上,由此可见天音寺对意外出现的“大梵般若”真法外传。竟是何等的重视!
介绍完到场的众人,道玄真人却是缓缓地说道:“张小凡,现在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实作答!”
张小凡低声道:“是。”
道玄真人仿佛在斟酌著语句,半晌,慢慢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在和魔教长老交手之时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张小凡没有说话,顿时玉清殿上的气氛,仿佛也有些微微的紧张。田不易不舒服地转了转头,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盯着张小凡。
空气中,仿佛也有些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轻轻地跳动著。
半晌,张小凡的声音慢慢地道:“是。”
“什么?”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虽然早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从张小凡口中说出之后,天音寺僧人之中却依然是神色激动,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法相,脸色丝毫不变,默然无语。
而青云门这里,田不易的脸色越发难看,与张小凡交好的田灵儿、林惊羽等人的脸色也是苍白之极。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目光微微向天音寺普泓神僧处扫了一眼,却只见在众门人的激动神色中,普泓上人却缓缓合上了眼睛,摆明了暂时不会开口。
道玄真人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转过对着张小凡,抬起手向着喧哗的众人示意安静,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问道:“你这法诀是如何来的?是有人交予你的,还是你从他处偷偷学的?”
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音调转厉,张小凡被他一喝,脑海里嗡的一声,却是一片空白,微微张口,就想将事情和盘托出,但不经意间他的目光却是扫到了一身红色僧袍,白眉如雪的普泓圣僧,蓦然间,多年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咬了咬牙,又一次将头沉了下来。
道玄真人瞳孔收缩。冷冷道:“你还不从实说来?”
偷学别派功法乃是正道大忌,由不得道玄真人不重视,况且与原著中不同。没有嗜血珠地阻碍,张小凡只是被怀疑偷学了天音寺的功法,但这样在道玄真人看来却更恼火了,因为单单只是大梵般若,你可以说是他青云门门人偷学了天音寺的功法,但反过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