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难道是……他主动请了监察使司来?他这是自杀吗?”
随着同伴的惊叫声,黄头也是定睛望去,却也认清了马背上正与一大群骑士并驾齐驱的身影,他的神色愈发的惊疑了起来,却是再次迟疑叫道。
同伴也是猜疑着:“今日似乎……正是陆小姐成婚之日?也许……他是自首?这样监察使司就有干涉此案的理由了?陆小姐也可以脱离苦海?”
黄头的脸色却是有些发白:“绝不可能!婚约已成,他除了把自己搭进去,顺便让陆大人也吃挂落外,还有何好处?更兼此事也已私下和解,又即使能立案,雍府也不治民案啊……”
“或许……”同伴顿时在一边喃喃道:“或许他是去把汤县尊告了?”
“李四你个蠢货,你就不会动点脑子?”黄头顿时翻了个白眼:“汤县尊做了什么?他只不过是宣称若方家上诉,他必依前例秉公严惩而已——明眼人都知道,他乃堂正阳谋,否则,陆大人也不会无计可施至此了。”
“那这到底是为什么。”李四顿时张口结舌:“总不至于他去告了自家老子吧?”
黄头却是悚然一惊:“这倒是很有可能……”
他喃喃道:“他难道还以为只要自己投案,顺便把陆大人也拖下水,陆小姐就能不用嫁去方家了?也不枉陆小姐对他这么好了……可若是当时趁和约未成立即投案自是极好,此时却已全无用处了啊。也许更将救姐未成,反还要牵连到陆大人!”
“难道这废物又发蠢了?”
他喃喃着猛然再次跳了起来,却是惶急无比地说道。
李四幽幽叹道:“陆大人一生清名,恐怕就毁在这个浪荡无行,又奇蠢无比的私生子手里了,唉……”
黄头却是急了起来:“还唉什么唉啊,快去通知陆大人!陆大人平日待我等如何?值此之时,正当舍身以报!哪怕事后被追究通风报信也顾不上了!”
说着,他已是更急步走向了城门。
身后李四的幽幽喃喃却是让他止住了脚步:“别去了……我们再快,能有监察使司的好马快?这次他们马车都不坐,竟全是骑马以行军姿态来,恐怕是想搞突袭。还是监察正使率队亲至,事情更恐怕大条得很……”
黄头闻言楞了楞,面色已是有些发白了起来。
两人对话不出数息,浩荡的马队却已是尽数通过了城门。
“去个人,叫长治巡察署那群混蛋滚来见我!”
“是,大人!”
“第一队,控制火场,持悬剑令接手火场防务,取证后立即来报!若有人破坏火场,唯你等是问!”
“谨尊大人号令!”
“第二队随我来,速速去方家!已是黄昏,晚了就乐子大了!若是真这样,到时小爷进京领罪,也定要拉你们这群拖拖拉拉的混蛋陪葬!”
“是!大人!”
“那还不给我动起来?等我请你们用晚饭吗——苍天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小爷到底招谁惹谁了啊……”
城门内,马队却再次停住了,杨宜章气急败坏的嚎叫与骑士们的应答自城门内遥遥传来。
不多时,马蹄响起,又有几声叫喊声传来。
“雍府望北监察使司急务,恳请诸位父老乡亲移尊步于道旁,让出马道,多谢了。”
随即,随着两名一东一南,开始遥遥远去的骑士的各自吆喝声,马队已是一分为二,在街上行人们又是好奇又是疑惑,更无比拥戴地让出大道的情形下,行色万分焦急地跃马扬鞭,各自绝尘而去。
城门处,两名兵丁已是再次惊疑万分的对望了一眼。
沉默良久后,黄头再次死命咽了口口水,喃喃问道:“杨小公爷这话……什么意思?听起来倒象受了无妄之灾,又火烧屁股似的。也怪不得刚才在我等面前气急败坏,一点都不象爱民如子的雍府青天了……可是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李四却也是满脸呆滞,他吃吃回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恐怕真要出大事了……还真与方家那次纵火案,与陆大人有关……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多半……”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面色俱惨白了起来。
城南,方家大宅。
方华满面笑容地站在府门前,笑容满面地向络绎不绝的宾客拱着手。
“恭喜恭喜。方员外此次可真是大喜了,方家日后生发,可要提携我孙氏商行一二。”
“方员外大喜啊,恭喜恭喜。待得今日后,我们几个船行商会老兄弟正好相约去醉香坊饮上几杯,秦会首也会来,方员外可一定要赏光哦。”
“方员外,恭喜恭喜。对了,日前户房来查贵船行,确无针对之意,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还望方员外定要海涵啊……”
一名名宾客的贺喜声不绝于耳,其中除了商人外,更是多了几名县衙小官员。
方华望着这些以前自己还要卖力巴结的人今日陡然一变的神态,心中已是暗爽:“那是自然,同喜同喜,诸位请,快请。”
只见他无比矜持地拱手回礼,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投入才有大产出,大风险才有大回报啊……此真乃千古商理。今日之后,我方家可真是要飞黄腾达了,有此爱媳,想不腾达都难!
趁重量级宾客流稍歇,方华打发管家去迎宾后,却是心中默默想着,意气风发地走向了一旁的树阴处歇息。
“花轿怎的还不来,难道还能出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