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使司西门,特科考院门前小广场。
人们已是有些怨声载道。
今日这特科考真是希了奇了!
两次交卷,两次怀疑泄题,两次重考。
现下已第三次交卷了,结果却迟迟未能公布出来。
莫非还又要来一次重考不成?这眼见着从辰时等到午时又等到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
正纷纷骚动间,只听得特科考院终于再次传来了高声宣读声:“特科考试判卷已毕,考生谢修齐,儒学卷得分七十八分,良上;法学卷得分五十四分,不及格。科学卷得分四十七分,不及格!”
人群猛地轰然了起来,大部分人已是满脸喜色,极少数人看来是压了冷门的却是如丧考仳,言语间更早已是有些骂骂咧咧。
安萁小脸陡然苍白,她死命捏住了手中的帕子,眼中已是盈盈含泪。
“怎么可能不过!科学卷都不过?”
随之,她猛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已是无比不可思议地叫道。
另一边,李夕也几乎是同时惊叫出声:“科学卷不及格!!??他们考的是王家科学院入院考试么?不!就算是王家科学院入院考试,他也不至于不及格吧!”
她渐渐已满是自觉荒谬绝伦之色。
王威幽幽叹了口气。
他的脸上已是无比木然。
两次考试,两次重考,虽不明原因,但总归还有一丝希望。
而现在……希望终于如镜花水月般……破灭了。
这也是情理中事,自己早有预料了……
他无比萧索地站了起来,木然甩了甩手,正准备回家收拾行装。
却见广场一角边上已是又竖起了一面水蓝悬剑旗,大队人马正簇拥着旗帜缓缓开来。
杨宜章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头,身边跟着同样脸色铁青的潘祥。
他心中却已是兴高采烈。
娘的,饭都吃了两顿了,终于轮到小爷登场了——自己差点以为修齐兄那混蛋要自己干翻人事处,没小爷什么事了……还好他终于顶不住,或者被人利用主场优势根本没机会去顶了。
人群也是纷纷发现了杨宜章。
“是我望北监司正使大人到了!啊,潘老青天也来了!”
“杨小公爷来了?他可是为此结果而来?多半是了,你看他气得……”
“说起来,杨小公爷可能真是看错人了……不过也怪不得他……”
纷纷让道的同时,他们更都是窃窃私语着,略带同情地看向了杨宜章。
安萁猛然看向了杨宜章,她的眼中已陡然升起一丝期盼。
李夕猛然看向了杨宜章,她的眼中也陡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王威楞楞看向了杨宜章,他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所有人都看向了杨宜章,看着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特科考院门前。
两名守门衙丁对视了一眼,已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小人等见过正使大人,见过副使大人。不知两位大人前来……”
左首衙丁想着临考前大人们的嘱咐,他死命咽了口吐沫,却也是颤声问道。
杨宜章冷笑一声:“听说谢修齐那混帐特科考都过不了,特意带人来问他罪,顺便看下他究竟是如何没过的。”
他冷冷说道。
左首衙丁再次咽了口口水:“大人……特科考还未开门,按规矩,外人不得入内,尤其是大人这举荐人……”
他再次迟疑阻止道。
杨宜章却已是大怒:“考了这么久了,先是两次重考,又出不过。本官身为举荐人,也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干扰任何考场进程。如今出结果了,我去看看到底怎么没过都不行?这点权利都没有了?你还是我望北监司的人么?”
他说着说着已是森然冷笑:“我倒要看看,我们若要硬闯,你是不是想以擅闯考场为由,将我堂堂望北正使,监察副使一并宰了?”
衙丁闻言已是浑身发抖:“小人万死……只是国法定规不可废……”
他单膝跪地颤抖道。
杨宜章大怒,正欲发作,却见潘祥已是冷哼一声:“大人跟他罗嗦什么,他想阻您,也够不上分量!”
随之,他厉声喝道:“正使卫队!”
“在!”雄厚的声音自傲然肃立的老监察副使身后澎湃传来,吓得两名衙丁又是一阵颤抖。
“为正使大人开路!若有人阻挠,尽皆绑了!日后再追责!老夫倒要看看,这总务署已成望北监司国中之国了么?我望北正使恪守定规并无干涉特科进程,如今只想去问问结果都进不了总务署的特科考院,简直无法无天了!”
老监察副使再次厉声喝道。
“是!”正使卫队山呼呼应。
不出多时,特科考院已是大门洞开,随之,正使卫队更是一部将考院团团围住,一部护卫着杨宜章与潘祥遥遥进去了。
……
谢修齐正无聊地蹲在地上看蚂蚁打架玩。
见一面水蓝悬剑遥遥而来,他已是大喜迎了上去。
“大人,东西带来了么?”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宜章满脸的铁青早已烟消云散,此刻正兴冲冲地走在前头,见谢修齐如是问,他呆了呆,已是满脸古怪。
只见他苦笑着摸摸鼻子,却是向身后李成招了招手。
李成连忙小跑几步,递上了手中拎着的物事,又小意为大喜的谢修齐打开——
满满当当十数个白白胖胖热气腾腾的包子正整齐摆在屉笼里。
杨宜章看着青年抓过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