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梅瓶都是经过严老掌眼的,刚刚还带有几分怀疑的众人一下子把心落回了原地。
要知道,严老现在已是古稀之年,从十几岁便涉足古玩界,足足有五六十年的经验,再瞧瞧青黛,现在也不过才二十来岁,孰真孰假,还用分辨吗?
青黛依旧面色若素,她刚刚进入这个圈子,还没听说过严老这号人呢?只见她红唇微张,说出的话如春风一般落人众人的耳,“近代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一书中详细地描述了梅瓶的形制、特征及名称由来,‘梅瓶口细而颈短,肩极宽博,至胫稍狭,抵于足微丰,口径之小仅与梅之瘦骨相称,故名梅瓶。’”
“可不是!”赵淼自然不会落于下风,她一向附庸风雅,这些古玩知识也知道不少,“你自己看看,这台上的梅瓶有哪一点与这个不相符?”
台上那樽梅瓶,通体光华,韵味十足,镂空的雕刻更是精致非凡,让人叹服。
青黛微微摇头,“没有,完全相符合!”
“哼!”瞧见青黛这么爽利地应答下来,赵淼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要强撑气势,“可不是,你自己都这么说了,还敢指明这梅瓶是假的?”
青黛不为赵淼的气势所迫,依旧嘴角浅笑,只是这一分气度都是许多大家子女远远所不能及的,“二伯母可知道这梅瓶是用来做什么的?”
赵淼顺嘴说道,“自然是个顶好的观赏品。”
青黛浅浅摇头,出声解释道,“在清代之前,这梅瓶都是用来作为酒器使用,尤其是元时,盛酒之风更是流行,只是流传到清朝,才有了单纯作为观赏品的存在。”
“那又怎么样?”被青黛绕了这么一大堆,赵淼愣是没明白这与鉴宝有什么关系?
“既然这是元代的梅瓶,自然也是用作酒器。”赵淼这么蠢笨,青黛也只能再点明一点!
赵淼也才明白青黛的意思,却依旧不屑地瘪瘪嘴,“这梅瓶都过了上百年,哪里还有半分酒气可循?”
“酒气虽然没有了,但只要装过酒,这梅瓶的内衬就绝对不可能光洁如新,总是会留下些许痕迹。”青黛继续解释道,不骄不躁,独然挺立的模样倒和梅花颇有几分相似。
闻言,众人这才侧着头望台上看去,之前大家都忙着赞叹它的外观,根本不曾注意到里面的内衬,现在一看,果不其然,光洁如新,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这梅瓶还真是假的!
这下,众人看向青黛的眼神才不禁变了又变,这丫头还真是口齿伶俐,这一言一语说下来,愣是这个理儿,让人无从辩驳,也难怪,薄少选中的人怎么可能差了?
瞧瞧,这才多大一会儿,这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赵淼的脸色却僵硬地很,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这梅瓶,可是严老看过的,怎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此话差矣,”赵淼这话才刚刚落下,一记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严某人看岔眼也不是头一回了!”
闻声望去,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大步走了过来,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后面还跟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也是俊逸非凡,这是······?
“严老,竟然是严老来了!”一声声压抑的惊叫传来,青黛也终于知晓了这位老人的身份,他就是鼎鼎大名的严竟。
“小姑娘,不错,有胆量有眼光!”严老径直走到青黛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禁点头称赞道。
“您谬赞了。”青黛脸上也浮起一抹浅笑,只是这一眼,她就清楚这位严老绝对是个有趣活泼的老头,让人不由得生出喜爱之心。
瞧着青黛气度不改,严老对这丫头的兴趣更是浓重了几分,“你家里也是从事古玩的吧?”毕竟这姑娘年纪小小,就能有这等眼光,一定是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有所熏陶。
“不是,”青黛浅浅摇头,解释道,“我家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我现在学习的是中医。”
“那你的眼光怎么会这么老练毒辣?”严老微微一愣,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前推测错误,更是因为这丫头坦然自若地说出自己家的身份,这番不折不亢的气度,委实让他喜欢地很!
青黛眸色明亮,“因为学习的是中医,平常也会看些古籍,触类旁通而已。”
青黛说的轻描淡写,严老却清楚这丫头的医术也绝对不凡,触类旁通的东西都已经这么厉害,医术不得臻至化境吗?不由得感叹一声,真是后生可畏啊!
“对了,小丫头,你有没有男朋友啊?”严老眼神一转,这么好的姑娘可得早早地定下来,把自己身后的年轻男人往前一推,“你看看这是我孙子严子渊,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啊?”
严子渊!青黛眼眸微微睁大,即便是她这个孤陋寡闻的人,也对这个名字略有所闻。
在国际花坛上,严子渊就是一面属于天朝的旗帜,彰显着这个文明古国的深沉与质朴,他的诗画更是让人拍手叫绝,据说当年他的一幅作品足足拍出了上亿的价格!
而现在这个人竟然被推到了青黛的面前,说要和她交个朋友?
一旁的女人看得那叫一个大喘气,瞧着青黛的眼神里透露着赤果果的凶光,这丫头有什么好的,搭上了一个薄少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严少?
薄桀傲的脸色也一下子黑沉了下来,这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