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是怕冷,也可以换件厚些的衣裳,梅树下喝上一点酒,身子就热了。”

易雪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随即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以前你身边的那个阿意呢?”她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道,“以前我见他与你几乎是形影不离,近来怎么都没见到人影?”

萧沉渊面色不改,只是侧头去看窗外的景致,屋檐上有融化了的冰水一点一点的滴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却像是水晶珠子。他看得有些出神,声音不经意的轻了下去,轻轻道:“旧友有事,他探友去了。”

易雪歌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心中痒痒,接着问道:“他要探友你就放他走?你何时变得如此体贴起来了?”明明她想回楚国,此人还不放人的样子。

萧沉渊抬了抬眼,唇角线条优美:“他既然有那样的心,我自然应该尊重他。毕竟,人各有志,人心可贵。”他转头认真看着易雪歌,勾起唇角笑了笑,似乎明白易雪歌心里的腹诽,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肩头垂落的发丝,温声道:“我从来便不强人所难。只有你,只有你是例外。”

他的手指纤长白皙,就像是最好的玉石雕琢出来的,没有一点瑕疵,带着一种叫人安定的控制力。易雪歌只觉得,那手指从她耳边轻轻擦过,一小块肌肤仿佛被擦出热气来,肌肤在冰冷的空气里紧绷着,仿佛被什么引诱或是威胁。他们离得这样近,萧沉渊衣袖间那种温淡的药香,隐隐然的飘过来,如同沐浴时候的热水一般的包围着她,每一寸肌肤都被妥帖的照顾到。

易雪歌面红耳赤,只觉得心上也仿佛被人细细的拂过,居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狠下心的用力踩了踩他的脚:“你别动手动脚的!”

佳人娇嗔,面上飞霞,似羞似恼,本该是极好的景致。但是萧沉渊却没能好好欣赏,只得可怜的忍着脚痛,稳着声音应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去换衣服吧。”

说起来,萧沉渊自从那一日得手之后就没能从易雪歌身上占过多少便宜,每次一靠近对方便要吃些苦。他原本打算的“让对方渐渐熟悉自己”的战术根本毫无进展。

只是这人从来便不会反省自己过去做的事是否太过激进,反倒微微有些后悔当时不多吻一会儿。毕竟,机会难得。

这样后悔着,心里面不禁想起那日的情景。即便是定力良好、多年不曾动心的萧沉渊都忍不住稍稍起了一点温柔的绮念。

他还记得,那一日易雪歌面红如牡丹,眼眸含水的样子。还有她柔软的仿佛带了蜜一样的红唇。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和易雪歌的心一起跳的飞快,他头一回知道,原来自己的心也是那样鲜活的。人间有此极乐。

原来,这世上真有可以让他的心快乐的要飞起来的女子。

就如他对易雪歌说的——她让自己觉得依旧活着,活在这世上。这样的感觉,是他从暗牢出来、重见天日之后鲜少的体会。她便如阳光一般将那莫测的深渊照出明路来,抚平所有的沟壑与伤口。

萧沉渊正在沉思,易雪歌已然换了一身衣裳从里面出来。


状态提示: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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