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东流相忆深,春柳春花满画楼
相思血泪抛红豆,同心别离以终老
雍正长年在宫中秉烛阅折,久未外出活动。划了不多一会,额头就有细密汗珠沁出,脸颊透着健康的粉红,人面荷花两相映,自是一道风景。
我看雍正只笑着如醉如痴盯着自己看,目不转睛的看我,心里十分诧异。因细看我的相貌,恰神清骨秀,风雅宜人,面目虽带几分憔悴,而珊珊玉骨,情韵盎然。我心上已明知皇上为讨高兴而来,也未免有情,屡以秋波相赠。雍正便喜得眉飞色舞,我笑嗔:“皇上为何总是目不转睛盯着我看?我又不会比荷花更好看!”
雍正微笑不语,随手从荷花池中摘了一枝大荷叶,倒扣在我头上,充作帽子遮阳。
游湖的乐趣来之不易,划船到一半。雍正不想我一静美女子错失划船之乐,把桨递给我:“朕教你划船如何?”,我温柔笑了笑:“你真把我当成什么都不会做的大家闺秀了?我小时候也和一般孩子一样贪玩好闹,有一次脚不慎正好踩到河岸下面形状嶙峋的鱼池石头,而导致小腿肿的直到元宵节前一天才好。”说着,接过桨开始划,几下后,动作渐渐流利,划得不比雍正差。
雍正懒懒淡淡回道:“真想不到你一弱小女子竟有如此纯美的童年生活,原以为对着那些只带着闺女来的官僚太太们,优雅撩撩带精致刺绣花边的宽大袖子。却还有一段野趣可言。”
然雍正惬意地缩躺在船上,随手扯了自己“帽子”边缘的荷叶放进嘴里。
“果然清香满口。”撕了一片,探身喂给我尝了尝。
船随水飘游,本就有些椅,我张嘴咬荷叶,但身子不由得一晃,往前一倾,雍正即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却是柔荑一握,春笋纤纤。我却含住了雍正的手指。
两人都如触电,木然呆住。深感羞涩,便你看我,我看你,相对无言了一会。小船晃晃悠悠,随着水流打转。
我低着头抽手,雍正却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不愿放下,另一只手去揽我的腰,俯身欲吻我。
我只觉荷叶的阵阵散发幽香熏得人身子软麻,无力半倚着雍正的臂膀,闭上了眼睛。雍正的唇刚碰到我的唇上,我脑内蓦地想起对天佑的誓言,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不行!”
我用力太大,雍正又没有防备,眼看着就要跌到湖中,我又慌了神急忙去拽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已是湿了大半截衣裙。
船仍在剧烈椅,两人都气喘吁吁。
雍正的手紧紧扣着船舷,望着连天的荷叶说:“罢了。朕知道虽然身在宫里,但你的心还与他系在一块儿,难免有些不顺心。等朕正式在全天下册封了汝为贵妃,迟早会给你名正言顺更好的名分。你放心,你才刚入宫不到几个时辰难免念家,朕会给些日子让你归家。也知晓再大的付出总越不过你的心。”看似平静的漆黑双眸中,却有太多酸涩。
我去握他的手,雍正没有反应。我忧心忡忡地看着雍正:“小女只想在皇上面前显出最温、柔善解人意,如今一进宫,也许慢慢整个人也变了性子,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像今日的闲情?”然望着远处深宫闺苑,红墙高耸,直欲压人而下,不觉瑟缩了细柔的肩,“常道紫禁城怨魂幽心,日夜作祟,难道会变人心性格冷漠,也许今日只是梦一场?”
雍正握了握我的手,温和道:“朕知道很多事难为你,可事事不是情愿之下才会去做。但你在朕的心里很重要,你不情愿入宫朕也不会强人所难。”
“皇上,我踏入皇宫那一刻起已经是紫禁城的皇亲,但凡入宫尊礼守规,可真正住在这里,却也还是头一回,我不愿意只是因为太多心中不舍,既然来了,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我不知道该如何让皇上相信,只能一遍遍重复着“愿意”。
雍正柔软的心绪渐渐平复,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是朕不对。与心爱之人从小茶烟琴韵,风雨鸡鸣,思我故人,寸心千里,若非素心晨夕,何以言欢?”雍正眼中的苦涩受伤,都被他完完全全地藏了起来,剩下的只有包容和体谅。
我知道只需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抚平雍正的伤,可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突然十分恨自己相见恨晚,也十分恨自己不能读懂皇上苦闷的心思。
“皇上,也许等到时间久了,你不管想让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都绝不会推开你。只是还未适从,望皇上体谅臣妾心中的情意”我脸颊的绯红已经烧到了脖子,却大胆地仰着头,直视着雍正。
雍正闻言,亦不觉含笑。
我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的两簇软绵的火焰,欲要融化这股说不尽的隔阂。雍正心中的冷意渐渐淡去,被我怜惜的眼睛动了心,移开了视线:“被你玉软香温,花浓雪艳的言语说得心里一惊一动。江南女儿都这般大胆多情,娇语嗔花吗?”
我拿荷叶掩脸,用荷叶的清凉散去脸上的滚烫。
雍正继而划着船,穿绕在荷花间。
夕阳荷花。清fēng_liú水。小船悠悠,两人间的尴尬渐渐散去。
顿然觉得船速越来越缓慢,掀起挡住脸面的荷叶,看到雍正脸色泛红,额头上全是汗。
“皇上,是不是已经体感劳累,休憩一下再划也不迟?”
我用手绢抹了把雍正的额头,然一手的冷汗说道:“划久了有些热。”对我笑了笑,“大概划得有些匆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