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挪残蕊拈馀香,碧云笼碾玉成尘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正值吃晚饭之时,天佑在半路上碰见了曹婶娘,曹婶娘又嘱他早去看望香玉妹妹然过来吃饭。天佑回到屋内,看香玉吃了药便去和家人吃饭。此夕天佑担心香玉身子骨还虚弱中,便不忍心命香玉挪出暖阁来,自己便在外边铺好了棉被。又命将熏笼抬至暖阁前,紫鹃便在熏笼上。一宿无话。至次日,天未明时,香玉便叫醒紫鹃道:“你也该醒了,睡了一宿还睡不够么!你出去叫丫头给他预备些清淡的茶水,我去叫醒他就是了。”
紫鹃忙披衣起来揉了揉还未睡醒的眼皮道:“咱们叫起他来,穿好衣裳,拿走这该穿的衣物去,再叫丫头们进来。姨娘们已经说过了,不叫他在这屋里住,怕染了疾。如今她们见咱们挤在一处,又该唠叨了。”香玉道:“我也是刚从服侍我的丫头听说的。”二人才议论之时,天佑已从睡梦醒来,忙起身披好衣赏。紫鹃先叫进小丫头子来,收拾妥当了,才叫珺瑶春儿等进来一起帮忙,一同伏侍天佑梳洗毕。紫鹃道:“天又阴阴蒙蒙的,只怕有小雨,穿那一套斗毡的罢。”天佑轻轻点头,即时换好了一件新作得衣裳。小丫头便用小茶盘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建莲红枣儿汤来,天佑吹散热气,缓缓喝了两口。紫鹃又捧过一小碟腌制的紫姜来,天佑噙了一小块。又嘱咐了香玉也要一小块含在嘴里,便往李祖母处来。
李祖母正犹未起来,知道天佑出门恭迎宝亲王,便领贴身侍女莺儿早早开了房门,命天佑急忙进去。天佑拜见问安李祖母。身后暖阁面向里的可卿公主依然还睡未醒。李祖母见天佑身上穿着紫色哆罗呢绒的白马箭袖,大红茸毛毡斗篷嵌羊脂玉炫彩绣石青妆缎沿边的流云纹长褂子。李祖母寒暄温暖道:“孙儿,外面下雨的么。”天佑作揖道:“天阴着,还没下呢。”李祖母便命莺儿来:“天已寒冻,把昨儿作好那一件金蚕丝的氅衣给他穿上罢。”莺儿点头笑了答应了,走去果真从衣柜里取了一件来。
天佑看时,金翠辉煌,碧彩闪灼,又不似香玉妹妹所披之金雀裘。只听李祖母笑着解释道:“你香玉妹妹那件叫作‘雀金裘呢,这是俄国拿孔雀毛拈了金线织的。前儿把那一件天鹅茸毛的给了你梅氏妹妹,而还有一件果子狸皮毛的给了蕙兰。这件特意留给你罢。”天佑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便披在身上。李祖母笑道:“你先给你爹瞧瞧去再去迎接宝亲王。”天佑笑着答应了,便出来,只见莺儿站在大树下搓揉双眼。
因自那日莺儿生气发誓不想理天佑之后,她总不和天佑讲话。视而不见。天佑正这事儿苦闷自日夜不安,此时见她又要回避,天佑便上来笑着道:“好妹妹,还在生气!你瞧瞧,我穿着这个好不好。”莺儿一眼都没看,一摔手,便进李祖母房中来了。天佑只得到了三姨娘房中,与三姨娘看了,然后又回至园中,与香玉紫鹃看过后,心里羡慕不已,也闹着要一件来穿穿。天佑至李祖母房中回说:“三姨娘看了,只说这上等的衣料怪可惜了的,叫我仔细穿,别遭踏了它,而然香玉紫鹃妹妹看了也想要一件穿穿呢。”李祖母叹息道:“只可惜就剩下了这一件,你遭踏了也再没了。你妹妹那是逗你顽,这会子特给你做这个也是为你暖身着想。”说着又嘱咐他:“等会儿宝亲王来了不许多吃酒,早些回来,且听说宝亲王来这一趟是为了看红玉,也罢,你让宝亲王随意就好。”天佑应了道:“老祖宗说的话哪里敢不从。”
正当正午百花烂漫之际,一眨眼之间,多了一位接踵而至的贵客。宝亲王弘历莅临曹家府邸当日,前院众姐妹仍在鼎沸,寝楼的卧室内,我除下金步摇,散开百花髻,换掉纱罗衣,更却玉锦履,改复了一身平民女子作扮之后,一步步走到长廊旁的府邸大门口前,盼望恭迎着宝亲王的冠玉憨厚的小脸,一丝无奈浮上绝美娇颜。
宝亲王弘历进曹家府邸的消息,让所有附近的邻居惊讶不解,甚至觉得好顽。一些谨慎的大臣本还对弘历有几分期许,觉得此王爷平日做事人情冷淡谦逊,今日却对曹家热情大方。
宝亲王弘历的马车仪缓缓驶进曹家府圪道的当日,紫禁城内热闹如过节,万人空巷地去看宝亲王。
倾国倾城的小白脸宝亲王早已是民间女子口耳相传的传奇。宝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儿子,传闻容颜绝世、温柔fēng_liú,而且这是宝亲王亲自来曹家府邸,第一次闲暇时间来,所以所有人都想去看看他的风采。
此时曹家府内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天佑的养父曹頫已带领一些姐姐妹妹在门外静静候着。当然,弘历不愧为弘历,小时候在一起和天佑玩最亲密的玩伴之一。虽然他的皇阿玛在后来曹家变故岁月里不愿他和曹家的人交流。但他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式,让曹家的全家记住了他。也许是一念旧情。以至于十来年后,当天佑的母亲马氏公主、祖父曹寅、天佑亲生父亲曹颙这些人都湮没于时间长河,无人提起时,还有发丝斑白的女子向孙女回忆小时候的弘历。
卯时,太阳还未升起,就听闻有百姓来曹家府邸外不远占地方。
辰时,身着铠甲、手持刀戈的禁军来肃清闲杂人。从圆明园长春仙馆在宦官、宫女陪同下到了什刹海。
当正午的阳光金辉斜斜映着众人,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