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澹月云来去,水流花谢两无情
一片芳心千万绪,待得郎归恨却休
天佑心中因记挂着香玉蕙兰等事,便一人先回到园里来。到房中,药香缭绕满屋,一人不都见,只见香玉独卧于炕上,脸面烧的飞红,又摸了一摸,只觉烫手。忙又向炉上将手烘暖,伸进被去摸了一摸身上,也是火烧似的热乎乎。因刚开始的不能置信和惊怒,都慢慢化成了一脸无奈说道:“别人去了也罢,紫鹃珺瑶也这样无情,抛下你各自去了?”
香玉咳了两声道:“珺瑶在我床边端药倒水一直忙个不停。都没歇下吃过东西,是我撵了她去吃饭的,紫鹃是方才可卿公主来找她出去了。两人神神秘秘的,不知说什么。必是说我病了不让出去。”天佑唇角轻抿了丝笑道:“你也知道可卿公主不是那样的人。况且她并不知晓你有病在身说不好特来瞧你,想来一定是找紫鹃有事来说话,偶然见你病了,不想前来冒然打扰。好心说特瞧你的病,这也是人之常情晓之以理的常事。若不让你出,也是为你好,外面风大又冷。这事也与她何干呢?你们素日又亲情如姐妹,断不可为这无干的事伤和气。”香玉看到天佑哥哥的黑双眸中的暗潮涌动,香玉心里莫名一涩,她不禁乖乖点点头道:“这话也是,只是疑她为什么忽然间瞒起我来。”天佑笑道:“那让我从后门出去,到那窗根下听听说些什么,再来告诉你。”说着,便慢步从后门出去,至窗下潜听。
只闻紫鹃悄然说道:“落花年年相似,人却年年不同,寒暑转换间,听闻老祖宗性格大变了许多?”可卿公主心中依然是满腹委屈道:“老祖宗既是存了善意的心思,也是因为事多年纪大了心中也会难过,存了和婆媳赌气的心思。只觉得家里越是落魄邋遢,似乎越能让心里过意不去,也才越能缓解自己心中的难受。往日彼时合家皆知,性格一变让全家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那长一辈的想她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她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可为何变成了一个心里容不下任何人的老人了。再说紫禁城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好地方,说不上比江南冷清但也算不上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流不多也不少,民风淳朴,风景如画,如此美好的美景也可尽享安乐之年。但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罢,如今香玉妹妹卧病染疾在床,也不知何时好起来。不过想了一想。天佑哥哥任是偏在老祖宗身上留心用意,其他人也不放在心里,紫鹃,今日和你说的话不要当真,也不要随意告诉别人听。”
紫鹃露出笑容道:“你说的一大串虽然感到无可奈何,生活也有太多的不快乐。你的话我就听成笑话”可卿公主笑着道:“今日来也是为了看看香玉妹妹的病情是否有了好转,无非是些宽慰安抚的话,只可惜病情依旧不见好转,倒是建议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还能治好。西南边上有一家客栈,白色的墙壁颇为陈旧,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客栈对面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河道两旁柳叶弯弯,婀娜多姿,还麻烦妹妹要告诉了她不要闷在屋内,她若是忍不住的。一时气了,或打或骂,依旧嚷出来不好,所以单告诉你留心就是了。”说着便作辞而去。
天佑听后,又喜又气又叹。喜的是老祖宗竟能体贴自己,气的是老祖宗对其它子女关心少了,叹的是可卿公主那样一个明理是非的女子,为了全家的幸福和睦敢说敢做。因而回至房中,把可卿公主之话一长一短告诉了香玉妹妹。又哀叹说:“香玉妹妹,听了她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子,如今病着怪可怜的,听了这话越发要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要多出外面去走走。不过有件事等好了再告诉你。”香玉听了,果然笑容徐徐绽放,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安心落意,即时就欲叫紫鹃妹妹过来询问。天佑忙劝道:“你别这一喊出来,岂不辜负了可卿公主待你我之心了。不如领她这个情,过后等裁再找她叙旧就完了。”香玉妹妹笑着道:“虽如此说,只是这可卿妹妹有话想要说!"天佑淡淡说道:“这有什么好急的?你只乖乖安下心来养病就是了。”
香玉妹妹听话服了药,至到晚间又服二和,夜间虽出了些汗,还未见效,仍是晕意蒸浮烟,徒有醉汉颜。感觉全身都好烫,炙热的气息仿佛要将香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燃尽,头疼耳鸣鼻塞声重。次日,王慕容太医又来诊视,另加减汤剂。虽然稍减了烧,仍是头晕目眩。
天佑便命紫鹃:“撒香味浓厚的鼻烟来,给她嗅闻一会儿也许痛打连续几个嚏喷,就通了气窍。”紫鹃果真去从柜子里取了一个金银镶嵌双扣的玛瑙玻璃的一个扁盒来,递与天佑。天佑便小心翼翼揭翻盒扇,里面有西洋法兰西的黄发赤身女子,两肋又有银白双翅,最里面盛放着些真正香入心魂的汪恰洋烟。香玉两眼不离只顾看画儿,天佑笑了笑道:“妹妹,嗅些烟味,走了气不就好了。”香玉听说后,忙用鲜红透骨的纤柔指甲涂抹了些嗅入鼻中,不多会儿。便又多多挑了些嗅入。忽觉鼻中一股酸辣刺鼻透入囟门,接连不断打了五六个嚏喷,眼泪鼻涕登时齐流。香玉闻好忙收起了盒子,笑道:“常闻西洋烟了不得,好心旷心怡!快拿纸来。”早有小丫头子递过一搭子细纸,便一张一张的拿来醒清鼻子。天佑笑问:“还好,感觉如何?”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