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终究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依然摇摇头沉默不语。春儿看着我顿时灰白、茫然若失的脸色,心绪一阵烦乱,干脆放下药碗,正色道,“红玉妹妹,左右不过是情深意长的一句话,何苦往心里去。倘若你心里能放开些,这病也不至于到今天了,你我姐妹如今在家外虽说孤苦伶仃,但也好有个照应。唉,话说回来,从古至今,大多数所谓的山盟海誓,天长地久,无非是枕边的一场梦,醒来时天已亮。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你此时情。奴婢只是担心你和天佑哥的情意无非是梦里花开,梦外花落。”
春儿见我黯然恍惚的神色,知道我是半点儿没有听进去。春儿也无法可施,干脆住了口。她知道我的心结在哪里,平日里头劝过多少回都不见一点儿成效,自问没有能力解得开了。更何况她自己的心结尚且没人来解呢。
“先把药喝了再说。”春儿端起碗服侍我一口一口把药喝了,又让我躺下,掖好被角。
望着我灰白木然的脸色,春儿心神一阵模糊,她依瞎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眼前我在江宁家里的景色。
那是几年前,金陵城的北门桥转水田西,路少行人鸟渐鸣;遥望竹云遮半岭,此中楼阁有高低。五色玻璃耀眼鲜,盘龙明镜置墙边;每从水尽山穷处,返照重开一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