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伤势,我觉得我现在好的不得了,一拳都能打死一头牛,谁也拦不住我。
我一把拽住收拾病床的小护士:“快,告诉我她在哪!我不相信她已经死了,我要去看看,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小护士都被吓傻了,指着一个方向,我轻松的拎起她朝外冲,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儿,毫不费力。
身后不少人在追我,张小龙,李二婶,甚至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但他们的速度跟我比起来实在太慢了,我咯吱窝里夹个人也能甩开他们一大截。
他们都大声嚷嚷着,冲我喊着什么。可是这会我哪有心思听她们废话,不见到任冰华,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四周越来越暗,我没注意到这是一楼还是地下室,温度比之前低了不少。一道大铁门上,印着“太平间”三个大字。
“她……她昨天晚上就已经送进去了,你放了我吧!”小护士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应该是被我吓到了。
在她眼里,我肯定是脑子不正常。但听到任冰华的死讯,我要是表现的很淡定,那才是真的脑子有病了。
我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你当我傻啊?停尸房里那么多冰柜,我怎么知道你们把她藏到了哪里?”
随手把小护士放在地上,她颤颤巍巍的把大门打开,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迎面袭来,还带着一股药水的味道。
小护士指着离大门最近的一个冰柜,用颤抖的声音的说道:“病人的尸体就在那,你……你节哀顺变啊。”
胡说,什么节哀顺变。任冰华能耐大着呢,肯定没死,她们一定是搞错了,这群庸医懂个狗屁啊!
我扑上去,用力拉开冰柜,声音哽咽:“花花,你别吓我,你肯定没死,对不对?”
冰柜里躺着一具面色苍白的尸体,那张脸有些熟悉,但根本不是任冰华,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不对,这个中年男子我见过,就在梦里!我爷爷临走的时候,跟着爷爷离开的就是他,他还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吴天,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啊?”
我猛然扭头,任冰华竟然就站在我的身后,冲我翻了个白眼,她……她没死?
停尸房的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无一例外都把我当成了神经病。刚才的小护士,这会已经不知道躲到了哪去。
“哎呦……吴天……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你媳妇这不是好好的么?”张小龙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
任冰华瞪了他一眼,他讪笑了一声,缩进人群中。我妈和李二婶她们也赶了过来,跑的满头大汗。
尼玛,这次丢人丢大了,都怪刚才那个小护士,也不跟我解释清楚。这会我就是用膝盖想也想明白了,一切都是个误会。
张小龙大声吆喝了几声,配合着医生和护士,把围观的群众赶走。我一脸尴尬,又重新把冰柜合上,嘴里念叨着:“有怪勿怪,是我不懂事……”
“你……你昨晚去哪了?”合上冰柜后,我小声的问道。
任冰华冷哼了一声,一脸鄙视:“别跟我说话,我不认识你。”
我挠了挠头,确实是我太冲动了,没问清楚状况就跑了过来。我要是一激动,抱着刚才的尸体哭一场,那我下半辈子就等着村里的风言风语把我淹没吧。
刚走出停尸房的大门,我妈和李二婶就凑了上来,一脸担忧:“天天啊,赶紧回去休息,养病要紧。”
我叹了口气,怎么连我妈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我的精神真的很正常,只是刚醒过来,有些没回过神而已。
回到病房之后,我妈还是不放心,一直守在我床边,简直把我当成了低能儿,就连上个厕所,非得要张小龙扶着我去。
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没事了,浑身轻松,有用不完的力气。要不是我妈拦着,我非得把纱布都揭开,看看伤口是不是已经痊愈。
昨晚我见到了爷爷奶奶,应该不止是个梦而已。我依稀记得爷爷说把我的伤势全部治好了,好像还挺耗费力气,结果被我奶奶白了一眼,说他为孙子做点事还磨磨唧唧。
从张小龙那里,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昨天晚上我睡着之后,换了个病房。去世的病人,本来就一直躺在我旁边那张病床上。
这更让我确认自己并不是做梦,那个病人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跟着我爷爷去了阴间,临走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
不过我很好奇,任冰华的小腿骨折,别的地方伤势也挺严重。我睡着之前,她都已经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都已经能下地走路。
任冰华觉得我今天太丢人,懒得搭理我,在自己的病房里卧床休息,我也没机会问她。
我能理解她的做法,我自己也觉得挺别扭,刚才的糗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时不时有人凑到我病房门口,对着我指指点点,说我精神不正常,甚至说我是变态。
这医院真是没法呆了,我强烈要求回家休养。但我妈还是认为我应该在医院多住几天,不用怕花钱,把病看好才是正事。我很想仰天大吼,我真的没病啊!
其实任冰华也是害怕了我那群热情的乡亲,只有她一露面,李二婶她们立即会围上去,问我们俩什么时候办事。
农村就这规矩,谁家有人病了伤了的,都会拎着东西上门看望。我的病床下面已经放了好几筐鸡蛋,据说还有人在陆陆续续往县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