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

嘹亮的口号声越来越近,巨大的标语横幅横贯半个上空。长长的学生游行队伍堵塞了整个街道。

眉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激愤昂扬的学生,这就是历史中不断推进着革命进程的热血青年!他们当中有许多在将来加入了抗日的队伍,在战场上抛洒热血!

学生们高涨的热情和至纯的信念感染着周围的人群,不断有人加入进去,也有人漠然无视,麻木不仁。

徐锦偷偷地看了霍家华一眼,说道:“长官,要不要把车直接开过去?”他们可是军阀啊,这些人嚷嚷着要打倒他们,那还有什么客气的?

霍家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懒懒的道:“你小子,想挑事吗?”

徐锦嘟囔道:“是他们挑事,成天嚷着打倒军阀,市政府也不管管!督军又不好插手……”

“你懂什么?这是民意!”文弱书生,只能喊喊口号而已,又不是强权在手,没有必要忌惮。

可是即使有强权在手,书生意气,又能怎样做呢?

霍家华盯着游行队伍,不禁片刻的沉思……若不是徐长林的义子,也许他也在这些学生当中——他的生父,当初就是个热血沸腾的学子,刚刚留洋归来就参加了起义。

但是霍氏虽然督促他的学问,同时也不吝请人教习他西学,却从心励他学武,到底还是希望他强权在握,这样才不会像他父亲一样轻易叫人宰割。

但是跟着徐长林这些年,他深知强权没有长久的道理,军阀的政府早晚要被雨打风吹了去,未来的中国将是什么样子,他应该如何把握将来?

徐瀚江兄妹直接给了徐锦一个白眼,让他把车让开。

敞篷车退到小巷子里,等待游行队伍经过。

徐翰莉看着热血沸腾的人群,喃喃道:“我也想参加啊,中西女中太没劲了,根本不准罢课!”她就读的中西女中是所教会中学,平时管制很严,要是参加游行或罢课的话会被开除的。

“白痴!”徐瀚江嗤笑道:“你是军阀的女儿,是他们第一个要打倒的对象!”

徐翰莉脸色变了变,回头依然用无比羡慕的眼神看着游行队伍。

“咦,这里到了日本侨民居住的地界了吧?”霍家华忽然开口询问。

他问得突兀,徐锦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前方学生的队伍里发出了一阵惊叫,紧接着是日语的叱喝声和**的敲打声。游行队伍四下散开,学生们惊慌奔逃。

“这里的巡捕领头的是日本人!”徐锦的脸色变了,“他们是最蛮横的,一点道理都不讲u刚是朝天放枪,但是日本人的棍子和拳脚是很毒的!”虽然中方不承认,但是这些年日本侨民越来越多,已经把虹口一带的集中居住地变成实际意义上的日租界,日本人以保护侨民为名,在公共租界的巡捕房成立日捕股,派了日本巡捕过来管理治安事务。

他们在小巷子里,听到日本巡捕追赶和殴打学生,惨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巷子外面俨然成了地狱一般的世界,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霍大哥,不能让学生们吃亏啊!”盛小弟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出去,揍他个小日本鬼子!”徐瀚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霍家华一言不发,挥手示意徐翰莉和眉庄两个女孩下车,然后对徐锦道:“开车!”

车子顿时犹如射出的利箭,直冲出小巷,向前方驶去。

眉庄跟在车后面跑出小巷,只见敞篷车打了个转,直接冲向正在街头肆虐的日本巡捕,日本人被突然冲出的汽车乱了阵脚,被迫丢下学生,向后闪开。徐瀚江和盛茂冉居高临下,在车上偷偷地袭击巡捕的头部,那些人粹不及防就吃了一拳,被打得东倒西歪。

敞篷车几个来回,学生们得了喘息的机会,立刻逃出日本人的追捕,远远遁走。

“八嘎!”日本巡捕头目脸色铁青,一声令下,乌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敞篷车上的人。

若不是看着敞篷车极其炫耀,车上的决不是一般人,也许早就开枪了。

霍家华止住冲动的徐瀚江,慢条斯理地下了车。

“原来是山口君!”霍家华一口流利的日语,从西装袋里拿出一个证件,道:“督军府的,我们的家眷被冲散了,所以开车四处找他们。”

“我不叫山口!”那位巡捕头目板着脸道:“我是田中一郎!”

霍家华拍拍头,恍然大悟,道:“哦,记错了,我记得和日捕股官员一起喝过酒的,你们的佐藤长官和督军很有交情,是好朋友啊!”

田中一郎见他提起长官,脸上顿时有所缓和,看过证件后,确认对方是督军的亲信将官,一时也不敢得罪。

“我们在保护侨民,你开车冲过来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根据敞篷车横冲直撞的行径,田中一郎很难相信不是故意的,虽然是督军府的人,就这样放走了很不甘心。

“田中君,他们打人了,不能就这样放走!”刚刚被打的巡捕摸着脑袋告状。

“误会,误会!我们决不会妨碍你们的公务,只是督军的家眷本来是要拜访日本藤田领事夫人的,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给冲散了,我现在都找不到她们,要不然你们帮我找找?不然我告诉你们佐藤长官,我想他会很乐意帮我们这个忙的!”

霍家华惫懒地笑笑,继续用流利的日语说话,笑容里带着几分恶意的味道。被他的眼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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