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上越来越沉的金元宝,黄灿灿的,直晃人眼。
眼中现出几分挣扎为难,最终眼一闭:
“各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应该是听说了,这楚楚姑娘可是风少主的人,你就是给我再多金子,我也不敢得罪他啊。”
也怨不得她如此,钱怎能与权相提并论,为了几锭金子把身家性命搭进去,孰轻孰重心中自有计较。
代婉见她如此决绝便也不再好言商量,似是不经意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里把玩,似笑非笑的把她看着。
老鴾一张妆容精致的面孔早已吓得煞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她的反应着实引起玉遥等人的好奇,探身去看,却见那个被她随意把玩的东西,赫然是大曜皇帝的贴身令牌,世间最为尊贵的象征,稍有不当便会引起整个王朝的动荡不安,他竟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她。
代婉也没想到当初苏逸随便丢给她玩的东西会有如此大的威慑力,不由得重视起来,不动声色的收入怀中。上前虚扶了把几欲跪地的老鴾,笑道:“姐姐可要小心了,这么多人看着,若是摔倒了,可就贻笑大方了。”
她的话中暗含警告,老鴾定了定心神,明白他是不想身份泄露,忙稳住身子,僵硬的露出几分笑容。刚刚还让她心花怒放的一声声“姐姐”如今听来竟像是穿肠毒药,腿再次一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忙低下头卑声道歉:“贱民有眼不识天人,公子赎罪。”
听着她声音中极力压抑的惊惧,代婉明白她是将她当做了当朝天子,想着于自己有利,便也没有澄清。
“现在,我能见楚楚姑娘了吗?”
“当然,当然。这是楚楚的荣幸。”
玉遥、蔻红将她狐假虎威的模样看在眼中,极为不屑,自进入蝶恋花时便紧皱的眉头,变得越发纠结,二人在针对尘世的洁癖方面保持着惊人的一致,任凭她再怎么使眼色,均不再向前迈动一步。
代婉无法,只得独自上楼会美人。
楚楚的房间被独自安排在三楼,与楼下的灯红酒绿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安静雅致的好似隐居之所。足可见风扶远对此女着实是花了心思的。
“风扶远经常来这里?”
暗自猜测这位是不想碰到相识之人。毕竟堂堂天子便装来到风月场所。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遂当即跪在地上规规矩矩行礼磕头:“风少城主奉命外出尚未归城。算下来已有大半个月未来过这里。公子放心,草民自当打点好一切。”
老鴾是精明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对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即便对着楚楚也只是交待来人尊贵无比,嘱咐她尽心伺候,万不可拂了他的意。
代婉见她如此诚惶诚恐,忍笑嗯了一声,随即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一股熟悉的气息,眼皮一跳,眼前无论是房间布局还是装饰摆设均与她的喜好一般无二,便连层层纱帘也是她最喜欢的杏黄色。
透过纱蔓,一道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尚未看到面容便觉倾世之姿。
随着她的身影越发清晰,代婉心如打鼓。
“奴家楚楚,见过公子。”
“你……抬起头来。”
美人听话,缓缓扬起面容。
心神俱震。成宝尚与她有三四分不同,眼前之人的面容竟与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虽说有翠娘的例子在先,可她毕竟是画中之人,没什么实感,眼前之人却是是实实在在,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震惊过后,一股守得云开见日明的狂喜涌上心头。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成宝只是偶然事件,眼前之人才是他们真正要寻的人,最后一颗魄珠的藏身之所。
见对方久久没有反应,楚楚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看,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又慌乱的转开目光,低下头做娇羞状。
代婉看着她一嗔一怪的俏皮模样,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只觉得诡异异常。
两人面对面而坐,楚楚正在泡茶,淡淡的茶香在空中飘散,气氛安宁平静。
楚楚聚精会神的模样格外引人注目,看似没有将注意力分到他身上一分实则一举一动尽是算计,可惜对面的人心思完全不在上面,自然看不到随着她手臂轻抬时露出的一截皓腕是多么迷人。
十三岁被卖进青楼,五年来她历经磨练,观人颜色、审时度势早已融入血脉,自老鴾敲门的那一刻,她便知晓定是来了身份尊贵的客人,尤其待看到她对那人毕恭毕敬的态度与言语间压抑不住的谨慎小心,比之风扶远更盛百倍,心中更是确定此人非比寻常,极有可能是让她飞上枝头的恩主。
风少城主对她是不错,百依百顺,甚至还曾承诺过会以正妻之礼娶她进门,如此fēng_liú俊朗的名门少主这般对她,不是不感动,不过她心中清楚,男人的心便若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更何况他对他许诺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实现,既然如此,为何不为自己选择更好的路呢。
思绪间,茶已泡好,递过去一杯,一举一动皆是风华。
“公子定是品遍天下茗茶,奴家手艺不精吗,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眼波流转,一颦一簇道不尽的温柔缱绻。
即便是面对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代婉也不免为其沉迷,往她自恃貌美,今日才明白,这张脸放在她这里,着实浪费。
代婉端起尝了一口,茶香袅袅,唇齿留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