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的竟是汉语,两个孩子心下皆是一惊,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由柳双离出声回道:“我们休息的帐篷就在前面,这位大哥,你怎么大半夜的睡在这里,很冷的。”
柳双离无法判定这男子是敌是友,细看去,见这男子年纪很轻,约莫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身着一件名贵的貂皮外袍,脚上套着一双狐皮绣金短靴,看衣着显是出身不低。但身上沾着很深的血迹,估摸着其疲倦的样子,不是因为累了所至,而是因为身上的有了伤,失了血才这样的。心下不免就多了些怜悯。
如此回答这男子,是在关心这个看似身有重伤的男子,跟他说明,他们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要是他需要,他们可以给他帮忙。
男子却似没有领悟柳双离的意思,艰难的侧了下身,躺正了些来,说道:“不许跟旁人说在这见到了我。”这人说话的声音虽还是显得极为吃力,隐隐的却含着一股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柳双离怔了一怔,心下生奇,一个纵身跳下坑来,站在了秦思扬身旁,看着男子,道:“这位大哥,你是什么人,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此时柳双离靠着近了,才发觉坑底男子的左肩和右腿上都有着伤,且伤口还很深,只用扯下的衣襟涸了一下,血都没能完全止住,身子稍一动,伤口就会被触动到,止不住的就溢出血水来。
男子却不去理会肩脚上流出的血水,半颦着双眼看着两个孩子,定了定神,道:“孩子,你们身上有吃的吗?”
柳双离一怔,回道:“我们没带在身上。吃的都放在帐篷里。”
男子皱头深锁,仰天望了眼满天的星尘,随后又挪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尽量的靠在坑壁坐了起来,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没有就算了,你们走吧。”
“可是这位大哥,你身上……”柳双离刚说到这里,胳膊突被男孩猛的一撞。
柳双离狐疑的转向男孩,就见男孩指了指男子的藏于腹间的右手。
男子的手很是修长,柳双离细看去,发现那双修长的手上。反手似紧握着什么东西。
那男子见两个孩子发现了自己手上的东西,眸光一寒,突的右手一下扬起,就见他手中寒光一闪。闪电般飞射出一物,直击向柳双离的胸口来。
柳双离大吃一惊,忙一个侧身避开,回身看去,却见射向她之物。是一把薄如细草的匕首,被她避开后,直插入了土坑岩中,竟是匕刃全部没入,只余了短短一结匕柄在外。显然。那男子虽重伤在身,在射出这一匕首时,却劲力极强,要一击就毙了柳双离的命。
柳双离心下一凛,又听身后破风之声再次向他们射来,就见男孩跟着一个侧身,躲开了射向他的匕首,那匕首深深的插入了坑壁内。
男子见两匕出手,两个孩子皆迅速的先后避开,心下自是一惊。但此时的他已无法再多做考虑,两匕不成。右手又快速的之怀中摸出两把匕首,加大了劲力再一扬,再度射出两把匕首,直取两个孩子的胸口。
两个孩子听声见物,知又有匕首射来,急忙先后一个纵身跃起,再度躲过了两把匕首。射避身法的灵活机变,让射出匕首的男子心下一个骇然,一时怔住。
不想这两个突然冒出的汉人孩子,竟都是练家子。
就见躲过匕首的男孩,落下身来的同时,突的回手的一抽,一下拔出之前没入坑壁内的一把匕首,然后迅速的反手一甩,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的,直向男子的胸口射去。
男子身有重伤行动不得,自是无法避开射回来的匕首,一惊之下,不急思索,右手又迅速在怀中一掏,再一匕首在手,然后一掷。只听‘咣当‘一声,两匕在空中电光火石的一撞,一同落下地来。
两匕落地,坑底的三人都一时的怔住。
身负重伤的男子已无力再做更多,只能紧抿着嘴,盯着两个孩子一言不发。
静默中,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秦思扬。
只见他倏地一转身,迅速拔出没于坑壁上的另一匕首。可他回身来手刚一扬起,执在指间的匕首还没及射出,即被柳双离一下按住。
“思扬,等等。”
柳双离一压下男孩的动作,即转过身来,一双大眼直直的狠狠盯着身负重伤的男子。她虽不似秦思扬直接以行动回击男子的杀招,但心下的不平也是难免的,顿了好半晌,才努力的让自己平下心来,放缓声问道:“这位大哥,你身负重伤,我们好意问你话,本愿能帮到你,可你却为何不问原由,一出手就向要杀了我们。”
男子本就失血过多,适才又接连发力射出匕首,此时只觉昏沉沉的,半闭着双眼,随时都可能一下昏过去。听得柳双离问话,发白的双唇动了动,气若游丝的道:“你们帮不了我,只要见过我的人,都得死,死?——”
“死——谁死?”
没有再回话,男子突的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两个孩子又一下愣住,面面相觑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好。
救这男子,可他刚才还想杀了他们,看着像只中山狼。不救吗,这人看着还挺可怜的,也许有难言之隐呢?
但他们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再救人吗?
可这人还真难得,竟说的是汉语,等下是个汉人呢?
汉人又怎样,汉人的混蛋更多。
等等,不是汉人就不能救了吗?
……
按秦思扬的意思,他解手过后就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