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吃到一半的时候,元老夫人就说要去净房,让元青菲与元若仪陪着她一起去。
等元青菲扶了元老夫人往外走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净房,而是北安郡王妃住的正房。她们两个对视一眼,皆是安安静静的跟在元老夫人身后,什么都没问。
到了正房,门外有两个小丫鬟在那里立着,见了她们便立即客气的笑道:“郡王妃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老夫人您请回吧!”
元老夫人知道她说的只是托词,她笑了笑,道:“你只说元阁老府的老夫人带了王妃故人之后前来探望她,她自然会见。”
小丫鬟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通报好,从里头就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约莫近五十岁满头花白的老嬷嬷。小丫鬟忙上前说了几句,那老嬷嬷看了一眼元老夫人,也不行礼,转身进去通禀去了。
元青菲低眉顺目的立在元老夫人身后,听了元老夫人的话,不由的往元若仪看去,元若仪恰好也看向她。
元青菲见元若仪眼睛里亦全是疑惑,不禁一下子想起了已经故去的陈氏。
元老夫人说的故人之后,显然就是自己了。看来母亲陈氏生前与北安郡王妃关系不错,听陈妈妈说,母亲年轻时名满整个京城,又是侯府出的嫡女,与郡王妃相熟也是正常。
元青菲正想着,就听元老夫人低声道:“青儿,叫你准备好的寿礼带在身上了吧?”
元青菲点点头,低声应是。元老夫人已经问过她好几遍了,足见重要,她一直都小心的收在袖子里。
那位满头银丝的老嬷嬷很快便出来了,她神色依旧有些淡漠,语气平平的道:“王妃答应见你们了,请!”
元老夫人笑着道了句“多谢”,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她态度冷淡而不高兴。随后便带了元青菲与元若仪进了屋子。
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香炉里的檀香掩盖不住一种浓浓的草药味儿。
北安郡王妃半躺在一张贵妃榻上,已经卸去妆容,脸色苍白的吓人。
元青菲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跟着元老夫人给她行礼。
“老夫人不必多礼,征儿在元府族学,还要承蒙您多照顾!”北安郡王妃声音温柔,却透出一种病入膏肓的虚弱。
“王妃放心,世子爷在元府族学定会十分妥当,他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伺候着,不会受半分委屈。”元老夫人五十多岁的人。听着中气都要比北安郡王妃足。
北安郡王妃笑了笑。道:“有老夫人看着他。我就放心了。这两位都是元府的小姐吧?”
元老夫人道:“是,高点儿的这个是老大的嫡出,在家中排行第七,叫仪姐儿。矮些的这个是老四嫡出,排行第八,叫青姐儿。”
元老夫人介绍着,元若仪与元青菲便依次给王妃行礼,先是元若仪送上了自己写的一副寿字图,而后是元青菲。
元青菲抬起头,看向郡王妃,随后便看到她眼睛里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元青菲稍稍往前迈了一小步,屈身行礼恭敬的道:“元氏女给王妃请安。祝王妃寿比南山,安乐康健!”随后也递上了她的寿礼。其实,所有人的来祝寿的时候,都是将寿礼直接给了郡王府中专设的收礼之处,顺便登记造册。元青菲与元若玲的寿礼在元老夫人的特意叮嘱下。没有往外拿,而是留到了现在。
“丫头,你过来,让我好好瞧瞧。”北安郡王妃的声音发颤,她整个人已经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元青菲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微垂着头屈膝行了一礼。
“你母亲……可是姓陈?”她声音抖得厉害,似乎十分的激动。
元青菲点头,恭敬的应“是”。
北安郡王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元老夫人,红着眼圈带着一丝喜悦的道:“老夫人,她是静然的女儿?!”
待元老夫人点头,她竟一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失声道:“静然还活着?!”
元老夫人摇摇头,强压下心痛的感觉,有些艰难的道:“两年前已经病逝了,青儿是她唯一的骨血。”
北安郡王妃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失落的跌坐回贵妃榻上,喃喃的道:“死了,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元老夫人见她精神不对,连忙道:“王妃,您看看青儿送您的寿礼,您一定会喜欢。”
那刚刚接了元青菲寿礼并没有当回事的老嬷嬷一听,立即展开了元青菲送的帕子。
上面绣的是三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小白羊。
北安郡王妃见了不由的精神一震,道:“王嬷嬷,快拿过来我看看。”
王嬷嬷赶紧递到她手中。
北安郡王妃抚摸着三只毛绒绒的小白羊,眼角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扑的落下。
王嬷嬷赶紧去给她拭泪,急急地道:“王妃,今儿可是您的好日子,可不兴哭的。”
北安郡王妃抬起头朝她笑了笑,道:“嬷嬷不必担心,我这是高兴的!你瞧,这三只小羊有一只是我画的呢,就是这只,最胖的这只!”她指着帕子上一只明显要比另外两只羊肥上一圈的小白羊,有些孩子气的说着。
王嬷嬷见她是真的高兴,这才放下心,配合着她说好看。
“老夫人,这是静然给您的?还有没有别的?当年画了好些呢!”北安郡王妃看见三只小羊,复又高兴起来,双眼熠熠生辉,像是一个等着要糖吃的孩子。
“是她留下的,我那里还有不少,王妃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