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勇突然直起身子,很认真地看向燕朗,看得后者无所遁形,心烦意乱,生怕他看出什么,又希望他看出些什么。
“你……看什么看?”燕朗转溜着眼珠子躲开他的视线。
罗勇倏然笑了,指着燕朗看向罗成道:“将军,你有没有发现,燕朗最近越来越像老妈子一样啰嗦了,真是受不了他。”
燕朗心下长舒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
罗成看着燕朗的表情,又看了眼罗勇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模样,突然很不地道的想,也不知道是谁比较迟钝,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好么?坐等你知道真相的那天。
自那天之后,瓦岗寨看似风平浪静,李密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壮大瓦岗寨声势,罗成则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窝在后山和众将领同吃同住同训练,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每个月,总有几天会出寨子,三五天后回,没有人知道他下山去干什么。
这一日,罗成前脚刚刚离开,罗松怔怔地站在城门之上,目送他离开。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大公子,大公子,单家那位小姑奶奶又找上门了,非要问清楚将军的去处。”
罗松微微侧过头,瞥了眼罗勇道:“他去找心上人了。”
“啊?”
“啊什么?去告诉单盈盈,成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这不太好吧,那人家姑娘家多伤心啊。”罗勇摸了摸脑袋道。
“长痛不如短痛,明知道不会有结果。”
“哦。”罗勇转身刚要下去,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公子,将军真有心上人了?哪家的姑娘?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透露一下呗。”
罗松平静地看着罗勇,一言不发,但就是那种沉静,不同于将军那种雷厉风行,凛冽,偏偏让人胆颤。罗勇赶紧边走边退道:“不问了,不问了,我这就下去应付单家姑娘去。”
等到罗勇下了城楼,罗松双手后附,低声喃喃,只有自己能听得清楚的声音道:“我好不容易劝服自己接受现实了,但是怎么就突然生死不明了呢……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大业十三年(617年),农历七月,李渊率军数十万誓师,正式起兵,并且发表檄文,斥责隋帝杨广昏庸,听信谗言,杀害忠良,穷兵黩武,置百姓于水火之中。
之后,让长子李建成留守太原城,率次子李世民,三子李元吉挥军南下,破霍邑,渡黄河,向西南挺进。
由于杨广远在江都,关内隋军力量薄弱,面对李渊的大军,杨广鞭长莫及,另全国各地反军四起,杨广无暇顾及李家父子,因此李家父子进军神速,短短数余,在同年农历十一月间攻入长安。
李渊进入长安之后,就宣布尊杨广为太上皇,拥立杨广最宠爱的孙儿,尚且年幼的杨侑为皇帝,杨侑又进封李渊为唐王,李建成为唐王世子,李世民为京兆尹,改封秦国公,封李元吉为齐国公。
至此,李家正式进驻长安城,掌控实权,在长安城一手遮天,长安城的杨家天下已经名存实亡。
消息传到江都的时候,杨广暴怒,甩掉了书案上的奏章,大骂道:“李渊此等奸佞,可谓狼子野心,不诛他,难解朕心头之恨。”
杨广骂骂咧咧约莫半个时辰,骂得精疲力尽,却依然拿李家人无可奈何,瞧着宇文化及低眉顺首地站在下手,心里越看越不顺眼,目如毒蛇地盯着宇文化及问道:“宇文化及,你往日里主意不是最多的么?这会怎么变成哑巴了?你怂恿我杀伍建章,杀张宣等人时的理由呢?”
杨广现下无人可用了,就后悔之前做的事了,后悔杀那些忠良将才了。但人从不认为是自己错了,即便自己做错了,那也是身边的人的错,比如善于察言观色,顺应其意的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心下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成了杨广的出气筒,心里暗骂杨广此人反复无常,毫无承担。
幸而,他也没打算对这人誓死效忠,成都之死,更让他对杨广恨到了骨子里。他心里早有打算,这会儿只欠一个东风,这不,眼看时机成熟——
“皇上,老臣确实有一计,可以力挽狂澜,将天下反王玩弄于鼓掌之中,一网打尽不在话下。”宇文化及缓缓站出列,慢条斯理道。
杨广原本还看宇文化及没用了,加上各地反军都嚷着说要杀佞臣,他也被说动了,想着自己到如今这地步,可不就是宇文化及这佞臣作祟,今日确实动了杀机,可一听宇文化及说有计策退敌,又觉得杀了可惜,不如暂时留他一条命,看看他怎么说再说。
宇文化及给杨广出的什么主意呢?
这老狐狸出的主意不可谓不狠毒。这要是反军不死,杨广必死无疑。
宇文化及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可谓阴险至极。
“第一条,皇上你现下就发布诏书,就说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自知无德,而如今想把皇位禅让给有德之人,紧接着第二天便是广发英雄帖,邀请众反军参与八月十五的扬州比武聚会,推选有德之人继位。之后咱们可以在南门设立擂台,在擂台上放上传国玉玺,让他们相互厮杀,争夺玉玺,等到得胜者上台时,你就通过机关地道逃走,而此刻我们就引火烧死那些反贼,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