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震天这么一斥,皇后倾城顿时便懵了,想她和长震天成亲以来。他……他哪里这般的凶过自己?!如今,竟是为了个还不一定能不能迎娶回来的儿媳,就冲着她大吼大叫,这,这若真是成了,以后。在皇宫里面,她哪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如此这般的,便是对纳兰雪,更是厌恨了!
倾城全然忘了,当年,长震天迎娶她时。也是自旁人手中,横刀夺爱。带了一众手下,生生的,劫了她去往旁人府上行拜礼的车辇,然后,与整个皇室相抗,愣是顶着压力,把她封为了正妃。
“时候不早。儿臣该起程了。”
见自己的母妃又不懂事儿的招惹了自己的父皇,长仙枫也是无奈的很。
自幼。他便从许多的人口中听过,他母妃的诸多不是,有许多,甚至让他这当儿子的,都觉得丢人现眼,但,他的父皇,却是从未嫌弃过她,只默默的,解决那些本该是由她这个一国之母打理的麻烦,从未有过半句抱怨。
曾有一回,她因一个部落的头领,为父皇进献了两个美貌女子,而吃醋的当众掀了桌席,大臣们纷纷上书弹劾,希望父皇废后,再立贤德……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的父皇,长震天,看也未看,便把那封诸位大臣联名上书的折子丢进了火盆里面,驳回了他们的诉请……
后来,他寻了机会跟长震天问询,是怎样做到那样的坚决,长震天说,我曾许她,此生不负,男子,与自己所爱之人承诺,当,一言九鼎。
长震天像是看出了长仙枫的无奈,什么都没再说,只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点头示意他出发。
……
纳兰段第三个大祭的前一天,整个莫国,都下起了鹅毛大雪,漫天的白色,覆盖了道路,压弯了树枝。
为江越迁坟归来,纳兰雪刚刚好的赶上了这场雪的开始,马车难行,她便和燕娘弃车骑马,顶风腾挪到了大半夜,才到了昭阳城下。
见了纳兰雪亮出的腰牌,城门官忙不迭的为他们一行人开门放行,风卷着雪沫子钻进城门里面,刮得门扇沉重,十几个守门兵将,都推不回去。
“你们在这里帮一把手,本郡主先同燕娘回府去,打点明日的,爹爹大祭事宜。”
把跟随自己保护的侍卫留下帮忙,纳兰雪便带着燕娘,急急的往纳兰府的方向而去。
她本是算着,会在十日前回来,不想,竟是在路上遇了有人拦路喊冤,说是州府长官敛财贪腐,冤害了一族一百余口性命,她自不能不管,便接了那喊冤之人的状子,留在那里,彻查了一番,果然,查出那州府的长官是个混蛋,鱼肉百姓,欺压良善,治下清廉之人,皆被以各种理由罢黜!
致信司马青重惩,纳兰雪以纳兰府的令牌,自旁边的州府兵营里面,借了三千兵将,寻了个月黑风高之夜,把那恶棍长官围堵家中,就地治罪后,使人押解回昭阳城。
百姓们欢欣鼓舞的过了一个快活年,她,却耽误了行程,连回府与两位兄长同吃一餐年夜饭的念想,都未能如愿……日夜兼程,好歹,在纳兰段大祭的前一天半夜,赶了回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丫头!”
听闻纳兰雪归来,纳兰籍欣喜的迎出了门来,见她被风吹得几乎要走不动路,忙不迭的走到了她面前,拿自己的身子,给她挡风,“刚才,我还跟述儿商议,若今晚,你回不来,明日爹爹的大祭,该如何呢!”
“都是我任性,非要赶着时候去给那江越迁坟,不然,哪就至于,连一餐年夜饭,都赶不及回来跟哥哥们同吃!”
面对纳兰籍的贴心保护,纳兰雪只是笑了笑,并未出口言谢,他们是兄妹,从小到大,这位长兄,可没少护着她,若当真要说谢字,怕是连着说上几百个日夜,都未必够用,“我不在的这几日,府上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儿么?那个五皇子殿下,有没有再来?”
“日日都来,寻你不见。就自己在正堂里喝上一会儿茶,然后归去。”
听纳兰雪问起司马殇,纳兰籍不禁失笑,素闻这五皇子,是个只知溜鸡斗狗,不学无术的混球儿,不想,当真见了,全然不似传说中的那般!彬彬有礼不说。还谈吐风趣,见识广博……啧,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乐妃娘娘怎就能教好了儿子,却教不好姑娘!这一姐一弟两人,差得。也实在是太大了!
“他不受皇帝待见,待在宫里,也是难受的很,自然愿意来这里,每日里偷得一会儿清闲。”
纳兰雪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跟着纳兰籍一起,进了后院。
后院之中。纳兰籍和纳兰述已经把灵堂摆好,白纸扎出来的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惹得其中火烛,也随着时亮时暗。
“爹爹,雪儿回来了。”
走进灵堂,纳兰雪解了自己身上已满是雪沫子的斗篷。交给了跟了她一起进门来的燕娘,然后。缓步走到了纳兰段的灵位之前,恭敬的拜了拜,“未能亲手为爹爹粘叠纸钱,筹备大祭,是女儿不孝……如今,莫国昌隆,该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儿了,以后,雪儿日日折叠,为爹地补上……”
“就你那懒法儿,等着你折,爹爹可得在那边儿不知节衣缩食成什么样子了!”
纳兰述穿着一身白衣,自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正折叠着一只金纸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