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转身背对着他,只是默默的点着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虽说已然摒弃前嫌,却始终忘记不了他曾经的温存,他侧身拥我入怀的暧昧,尤其是离别之时,这些已经决心封存在心中再不想起的事情,就如同忽然挣破封印,全都浮现在脑海里。

曹植轻轻的叹着气,慢慢的离去。

我忽然心中一滞,却顾不得什么,转身从他的背后抱住他,只想留住片刻的温暖。他转过身来,露了一丝笑意,轻轻地拍拍我的背,“嫂嫂这样,又要让子建好不容易压下的情谊死而复活了。”

知道他是说笑,我噗嗤一乐,道:“到底,心里还是放不下吗?”

他摇摇头,“早就已经放下了。只是,”他抬眼望望天空,竟有一群大雁而过。末了,轻声道:“没什么了。”

我目送他登上马车,晚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我转而看着她,发现她眼里蓄了雾气。其实,她心里才是最放不下曹植的吧?

我抬头,依旧是花艳叶翠,惊燕啼啭,一派春和景明。

想到这,我转眼看着提着水桶正在浇花的晚晴,微微摇了摇头。

曹仁带兵稀少又能对峙的,郑甘不日兵败,在封地被斩首。

那些其实我并不关心,只是冉忆离开邺城一个多月,任何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曹丕有没有看到我的信,如果他看到了,为什么迟迟不来?

将茶花生出来的枝叶剪掉,我将剪子扔到一边,对晚晴道:“已经差不多了,暂且随我回去吧。”

晚晴唱诺,换来一众婢子,吩咐道:“你们且将剪掉的枝叶扫掉,还有两株山茶未曾浇过,你们浇了去。”便折步过来随我一并。

回到殿中,我便吩咐晚晴去把后院饲养的鸽子拿过来,这些信鸽早已经不是为了和袁熙联络才饲养的,如今虽然长时间未曾放风了,却依旧是墨竹精挑细选的信鸽,有识路的本事。

晚晴将信鸽带来之时,我已经将写给墨竹的信装在小巧的竹筒之中。小心绑在信鸽的腿上,在院中将鸽子放飞出去。

等待两三日,墨竹的回信如期而至,心中只四个大字:下落不明。

我心下有丝慌乱,为何冉忆竟会下落不明,邺城到洛阳,间中都是曹丕的势力,不可能是别人动的手脚,何况,冉忆进宫,绝对不会受到任何阻拦的。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

我才将墨竹的回信焚烧殆尽,院中已经是想起蝉鸣。原来,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盛夏。

晚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我见他慌张的模样,忙问道:“你怎么了?”

晚晴看着我,神色有些狼狈不堪,急切道:“夫人,你快逃吧,奴婢与夫人长得又九分相似,在这里代替夫人便是。”

“逃?往哪里逃?”我懵懂的看着她,不明所以,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晚晴慌乱的爬起身来,看看院外,“是贵嫔娘娘。夫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贵嫔?是郭照。她前几日似乎是被封为贵嫔,到底还是和我平起平坐。“她竟回邺城了么?”

“夫人,我听锦儿说的,郭照已经进城了,不过多时就过来了。她是奉命来拿夫人的。”

“奉命?奉谁的命!”我心中一时气愤,胸口霎时疼起来,无奈只得捂着,定定的看着晚晴。

晚晴过来搀我,已是带着哭腔,“夫人你就听我的,快走吧。”

我打开她的手,冷冷的笑,“好,她下手倒是快。我不走!”我心中痛,却不是为郭照过来拿我,只因为那句奉命!曹丕,你竟丝毫不再顾念半分夫妻之情了吗?我写那封信,那首载着满满情意的短诗,被你抛之脑后,你竟全都不再顾念?

晚晴惊恐的看着我,“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就听晚晴一句,快逃吧。”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忽然清醒过来。

自己早已经是将死之人,便是立时死去也没什么了,可至少,至少,我抬眼望着扶着自己的晚晴,她陪在我身边那么久,我死去之后,她若能被遣回家是最好,可郭照若真的是冲我而来,又怎么会放过和我长得如此之像的她呢?就不怕我死之后,晚晴会取代我的位子,继续压在她的头上?至少,我要让晚晴离开这里。

思及此,我站起身来,幽幽道:“晚晴,去我卧房吧,将柜子里的盒子拿来。”

晚晴脸上露出喜色,忙不迭去将卧房中的盒子取来。我看着用蓝色包袱包好的锦盒,轻轻抚摸上面的花纹,笑了笑,对晚晴道:“你带着这个盒子走吧,去晋州,去找武乡侯。”

晚晴惊惶的望着我,“夫人,不可以。”

我略略道:“这个盒子里,曾经是子建花心思给我的礼物,我知道他的心思却不能受之,便将这些尘封起来。你带着这些信物去找子建,若你找到他时,还未听到我的死讯,就让他回来带我走。若…”我望望院外,“那时我已死去,你要想办法瞒着他,以后替我守在子建的身边,你就是我。”

说完这些,我再不等晚晴说话,对一旁侍着的两个婢子道:“送晚晴姑娘走,一定要逃出邺城,若办不到,我死后化为厉鬼也在你们身边折磨你们。”

两个丫头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忙扯着晚晴离去,任晚晴如何挣扎。

我吩咐其余的丫头为我梳洗,穿了那日曹植为我作画时穿的衣服,端端坐在大殿之中,命人将棋盘拿来,自己与自己对弈着。

曹丕未休我,我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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