蜇驴蜂悄悄对青头说:“我看见栽逑娃给自己带回来个媳妇,那媳妇怎么有点像给爹爹做了陪葬的七娘”?
青头把媳妇的嘴捂住,告诫媳妇不要瞎说。郭宇村的媳妇,有几个是明媒正娶?
不错,栽逑娃带回来的这个女人,正是他从墓坑里挖出来的七姨太。栽逑娃把七姨太背到麦秸垛下,一摸胸口还有热气,*******,这一招还真有效,那七姨太竟然慢慢地活了过来。麦秸垛下不是久居之地,天一亮说不定就会有人找到这里。豁豁对徒弟说:“要不然你背上七姨太先走,我留在这里给咱看守摊子”。可是那一大堆铁器两个人背起来都很吃力,把整个摊子留给师傅一人栽逑娃也不放心,师徒俩最后商量了一个办法,先捡重要的物件拿走,搬不动的暂时埋在一个地方。
两人不敢停留,把搬不动的铁器埋好后赶快上路,栽逑娃背着七姨太,豁豁背着褡裢,天一亮就回到郭宇村。豁豁不放心埋在瓦沟镇的铁器,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后赶紧返回瓦沟镇,正走间突然看见一个疯女人把豁豁拦在路上。豁豁睁眼一看,这不是六姨太是谁?怎么昨天张鱼儿刚埋掉,今天六姨太就疯了?那六姨太见了豁豁咧嘴一笑:“小炉匠,你原来不是看上我了?我这就跟你走,给你做老婆”。
豁豁唾了六姨太一脸:“呸!张鱼儿刚死你就轻狂得不得了了,让开!好狗不挡路”。
六姨太突然哭了:“夜黑地里不知道谁把七姨太从坟墓里挖走了,张鱼儿的几个儿子商量着要活埋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豁豁只觉得脊背冰凉,怪不得六姨太疯了,其实六姨太是在装疯,她心里清楚,不装疯就难以活命,但是装疯就能把命救下?那倒不一定。豁豁想,必须摆脱这个女人的纠缠,再不能连自己也掉进这旋涡里头,于是心生一计,对那女人说:“快跑,张鱼儿家的人撵来了!那女人果然不顾一切地跑了”。
豁豁快步来到昨夜里埋铁器的地方,还好,那里没有人动过。他突然感觉很累,心想自己一个人也背不动那么多的铁器,还是暂时不挖的好。他在楞坎上坐下,感觉中昨晚好像走了一趟阎王殿。豁豁在瓦沟镇生活了几十年,瓦沟镇没有人不认识豁豁,几十年烟熏火燎,到头来一无所有,为了给徒弟弄一个老婆,竟然想起了挖墓……现在栽逑娃如愿以偿,豁豁却觉得心里很受伤。猛然间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把豁豁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原来是青头爹。
青头娶了张鱼儿的女儿以后,青头爹仍然给亲家张鱼儿烧砖。昨晚上豁豁跟徒弟栽逑娃挖墓之事青头爹从头到尾全知道,他其所以没有惊动那两个同乡,主要是害怕把自己牵扯进去说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自己清爽,管他妈嫁谁!原来以为那师徒俩是为了盗取墓里的财物,结果看见栽逑娃背出来个死人……心里感觉吃惊,同时还有点同情,富户人家妻妾成群,穷人家娶不起媳妇,看那师徒俩把背不动的铁器埋进土里,青头爹实际上在暗中替他们守护。这阵子看见豁豁坐在楞坎上,于是走过去跟豁豁打一声招呼。
两个人虽然同住一村,平日里很少往来,青头爹把自己的烟锅递给豁豁,豁豁接过烟锅,装满一锅子烟,青头爹替豁豁把烟点燃,豁豁猛抽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青头爹等豁豁咳嗽完毕,然后说:“夜黑地里你师徒俩干的好事”!
豁豁心里一震,烟锅子掉在地上。
青头爹马上安抚豁豁:“夜黑地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
豁豁心里还是不安:“那六姨太怎么也疯了”?
青头爹不屑一顾:“更好看的戏还在后边。死人尸骨未寒,活人已经开始争执财产,没有人顾得上六姨太了,六姨太那是心里害怕,故意把自己吓疯了”。
豁豁看青头爹没有出卖他的意思,心里逐渐平稳,他抽完一锅子烟,又装上一锅,才说:“我看六姨太是假疯,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青头爹有点惋惜:“我那亲家张鱼儿死得有点蹊跷”。
豁豁讥讽道:“还不是**得太多了”!
青头爹哀叹一声:“不是那么回事。我老怀疑他们家窝子出了内鬼”。
豁豁刚说了一句:“咱管不了他妈嫁谁”。猛然间看见六姨太大笑着跑过来,嘴里大喊着:“抓住了!抓住了!我看你往哪里跑”!豁豁知道那六姨太是奔自己而来。看来这个疯女人要把他缠到底,青头爹见机溜了,六姨太看看左右我带走吧,我做牛做马侍候你”。豁豁不敢看六姨太那白嫩的脸蛋,他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豁豁,想起了那受尽屈辱的一幕,这个女人可怜而可恶。豁豁已经五十多岁了,长年累月打铁累垮了身体,对待女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迫切,可是这阵子豁豁突然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心理,他想狠狠地整一回这个女人……豁豁对六姨太说:“你先在那麦秸垛下等我,我给你找件遮羞的衣裳”。那女人知道豁豁想溜,死活不让豁豁走。豁豁没有办法,只得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让那女人穿上,他穿一条裤子,那女人穿着豁豁的上衣刚好苫住屁股。豁豁没有想把女人娶回家做老婆的意思,这个女人跟上张鱼儿享尽了荣华富贵,岂能跟上他一个打铁的吃苦受累?豁豁知道张鱼儿的几个儿子这阵子正在家里为争执财产而吵闹不休,顾不得六姨太了。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