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墨玄已经到淮南城了?”俞则轩问。
“是有消息这么说,不过墨玄向来行踪不定……淮南城要是多了墨家,恐怕会更热闹!”夏翌辰的话里,带了些别有深意的期许。
堇堂后院的办公室,阿丑坐在桌边,拿着毛笔,却无心算账。
大乾的局势,远比她想象中复杂。
今天从戏楼出来,她直接去了上善阁。
容清澜,礼部尚书嫡女,如此不一般的身份,她本以为会是个成日待在闺阁绣花的女子,谁曾想,倒也巾帼不让须眉。
四王爷生母昭贵妃圣眷颇隆,因而四王爷很受皇上抬举,甚至压过了皇后所出太子。
上面有了这样的意思,下面人自然会不安,会拉帮结派,会为自己的利益斗争。
这样复杂的局势,让她选,她要怎么选!
怪不得墨玄当初说,他无意掺和进去,因为把整个墨家搭上去做赌注,太危险。
如今看来,果真是太危险呀!
可她涉足的不是别的,而是医药业。医药不分家,医药业没有靠山,可能吗?
阿丑把笔重重放下,长叹一口气。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拖字诀,先静观其变吧。
正思索着,田秋妹突然跑进办公室:“姑娘,姑娘,来了位公子,说是想见你。”
“想见我?什么模样?”阿丑站起身,有些疑惑。
田秋妹摇头:“一身黑衣,其余的我也不好说,总之很特别。”
黑衣,墨玄?
阿丑走出去,便看见墨玄坐在竹器店改造成的茶楼样式地方,正在吃龟苓膏,平淡的一字眉,似乎有了几分微动。
“墨公子!”阿丑走上前行礼。
墨玄抬起头,也不多寒暄:“龟苓膏,我是头一次吃,风味的确特别。我今日就是来看看,阿丑姑娘不必多礼。”
“那看的结果何如?”阿丑笑问。
“医药之事我并不懂,单就生意来说,”墨玄颔首,“你做的很好。”
“能得墨公子赞誉,是我的荣幸。”人家是天下第一富商,说一句很好,已经够给面子了。
墨玄转了话题:“此番我来淮南,一是为几桩生意,二来淮南城的中秋佳节,向来热闹番茄。我经营客栈酒楼茶楼,这些都是节庆生意最忙的产业,又恰逢秋闱,更是不可开交。所以,这次我大约会在淮南长住。你若有事,到淮南城西郊找我,我在那里有一处别院。”
“多谢墨公子照拂。”阿丑有些叹息地感激,每每相见,墨玄都不忘说这样一番话。
“你每次谢了我,便是辞谢了我,从不见你有一事相求。”墨玄道出真言,有点啼笑皆非。
阿丑不由一笑:“墨公子客气,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你还是盼着我别来比较好。”
“也罢,你不来,才是一切安好,”墨玄摇头,表情依旧平淡如水,“你生意甚好,我不便叨扰,就此告辞,再会。”
“墨公子慢走,再会!”阿丑亲自相送。
回到后院,阿丑吩咐念心:“去把我们店里的方剂,每样酌情包一些,记得成一个大锦盒,叫杜一升送到淮南城西郊的墨家别院去。”
念心应下:“这是什么大人物,这么重的礼!”
“我还嫌不够重,”阿丑颇为感慨,“墨公子为人光风霁月,胸怀非一般人物可比拟。他救了我的命在前,后来也是他让我下定了决心,算得上亦师亦友罢!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也是在他那里才得到这句话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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