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山跪坐在地上一边摊着双臂,惨白着脸喘息着,一边还喋喋不休。
“圣女,你要相信冥王,他一向磊落,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出尔反尔。借你乾坤八卦仪真的是为了救老主子的命,千真万确的没有阴谋。就因着老主子现下被师尊所伤,此刻命悬一线,老部下们一时冲动,起兵要为老主子报仇,攻下玉溜为了拿到乾坤八卦仪玉佩。他们并不知道冥王陛下已经从你手中借到了乾坤八卦仪。”
他看我还在听着,就继续说“冥王陛下有些为难,一方面要给他们这些元老一些教训,惩罚他们不听军令擅自行动,一方面又想着两军对垒中,要使我方兵将降低到最小的伤亡程度,还想着不违了对圣女你的承诺。所以只有把我暴露出来跟圣女殿下你合演一出,尽量兵不血刃,巧计周旋。所以不要多说了快带着属下去阵前,即使不能令他们一举退兵,也能令幽寂罗士气溃竭,三思而行。”
我打折了他的腿,心中微有愧疚之意,他又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貌似还总算有理。只是总觉得心中不安,怎么就有种一丘之貉同流合污之感。
所以仍旧逼问他一句“难得你还称我师父一声师尊,你到底是聂耀阳的奸细还是玉溜的反奸细,还是聂耀阳到底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只听他又说“圣女,你不要再思前想后了,容你想清楚了,玉溜结界就要被攻破了。到时候大军登陆玉溜,即使不能全胜而归,玉溜弟子也会伤亡惨重。此时黑青玉尚未开启,没有必胜的把握,两兵决战也不能选在这种不恰当的时刻。”
我放沉心思细想,这事儿你们想得倒还挺长远,有我在还能容你们有必胜的把握!那我师父也白白心疼我一场。
此时带着你去阵前?难道你还是个大宝贝不成。又或者聂耀阳的小算盘打着我伤了玉溜弟子,众人又都不明真相会怪罪于我?可是,安远山是个内奸的事情师父早知道了,所以即使安远山矢口否认,我也不怕,哪怕别人再误解我,只要师父相信我就是清白的那我就是干净的就是无辜的,其他人的想法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果然如他所说,事不宜迟,迫在眉睫的时刻半分也不能再耽搁了,师父有命让我从旁协助师兄保护玉溜,有机会还要夺回两件宝器。此时不知前线战况如何了,怎样都要带着这个残胳膊断腿的安远山走一趟了。
“内个,你不要紧吧”我瞟瞟他像个断线的木偶一般,四肢扭曲的坐着。
他勉强笑笑,居然说“没关系,越惨越好。”
我心说,好嘞。
不容多想,我踏上玉笛飞在半空中,依着安远山所说,牵着一道光链,束缚着安远山一路向着玉溜结界飞下去。
远远停在主峰盘道上面观望,只见海际上魔军压境,阵前居然一匹巨兽在天际舒展着遮天蔽月的长翼,凛凛的盘踞于东海之上,红色的毛发根根竖立,体格雄健,威猛慑人。
红色巨兽之前,一个紫眸的娴丽美人正与一身白衣瑶池仙子般的舞清影及雪紫鸳一同凌空天际,三人阵前持剑对峙,场面已经接近白热化。若不是两兵交战,动辄会鲜血淋漓肝脑涂地,也真可谓是瑰丽到动人心魄。
那个紫眸的美人一头银发一缕缕如蛇般在她身边飞舞张扬着,她发丝上白光大盛,把周围的暗夜照得亮如白昼,足令星月失色。
如玉的脸上掠过一丝轻笑,轻拢慢捻间满天水珠如飞花四溅,她在半空一个旋身,海面上旋即平地起波澜,巨大漩涡在海面回转,越旋越快,一道水柱巨龙般从旋涡深处冲天而啸,离着海面腾起数十丈之高,再凌空打一道弯折下直冲舞清影她们而去,这水柱因带着强大的法力,被击中之人势必要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舞清影和雪紫鸳,各自手持着自己的仙剑,碧青与皎白之芒光影相交,一面要抵挡向她们飞来的数不清的利刃般水滴,一面水柱巨龙带着庞大的戾气翻滚袭来,面上虽似乎在这个强大对手面前凛然不屈,但两个年轻的姑娘到底有些力不从心。
一片蓝霞天际闪动,神光霍霍,剑气横空出世,随着剑锋一扫一排水帐拔地而起阻挡住翻腾咆哮而来的水柱与万颗水镖,与其全力相搏之下,终得分庭抗礼平分秋色,两相交错,海面上霎时间山岳崩颓风云变色。
不等水雾散尽,隐约中只见二师兄手持一柄蓝凛凛光鉴寒霜的神剑和舞清影并肩而立,纷纷落下的水滴和已经凋零了的杀气,仍是被他强大的剑气阻在丈外之地。但只见此时,红毛巨兽小奇那巨大彪悍的身躯异常灵巧向他们俯冲而去。
舞清影举剑便劈,剑气直指小奇双目,我一凛,只见小奇一个晃身勉强躲过去,看得出来小奇虽然强悍,到底灵力尚浅经验不足,躲过这次难保躲不躲的过下次。
我心下一惊,这帮妖孽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让个宠物出来打头阵。没想到多日不见,小奇竟然长大到这般程度。可无论大小都是肉长的,要是被剑气所伤那可怎生是好呢。
关心则乱,我一着急,生怕二师兄他们合力伤了它,又怕它伤了二师兄和舞清影那它罪过可就大了,到时候玉溜同门和弟子对它不依不饶,它就没理了不是。
玉溜边界上,多半弟子都如数在场,英姿勃勃,分成几队摆成牢不可破固若金汤的巨阵,却都屏住呼吸鸦雀无声如临大敌。
我一鼓作气,足尖轻点玉笛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