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医院,杜玉化临冲出门的时候就听见卫欣喊屈通舅舅,当场就打了个趔趄,他发命冲到前面,把刚才听到的话和黄晓得一说,已经跑到车门边的黄晓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撞在车门上,心里想我的个乖乖,原来是那个小魔女,这下糟啦,得罪了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报复,谁不知道这屈家上上下下,就是这小祖宗不能得罪呀?
两人强打起精神来赶到少管所,杜玉化才知道原来洪三花和卫欣这么熟络,他不禁带点幽怨地看着洪三花,心想你这个女人,有这么强的门路早干什么了,这不是耍人玩儿嘛,早一点说出来,你弟弟还不早就释放啦?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儿嘛。
但眼看着屈通一脸的凶相站在那里,呼呼直向外喷气,像一头择人而食的凶兽模样,杜玉化心里就直打突。
这时候少管所的大门已经打开来,十几名警官夹道欢迎屈狱长前来视察工作。领头的是办公室主任。
屈通没好气地一挥手,道:“一个个正经事做不好,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来笑,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办公室主任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带着人撤了,他刚才也很惊讶为什么躺在医院的黄晓得像被猫追的耗子一样就跑回来,而且一回办公室就吵着要洪六极的卷宗。
虽然办公室主任也心下略有不忍,觉得这么下死手整一个小家伙也太过了,但黄晓得在少管所的根基不浅,他可不想得罪,只好领命让人去办。而自己却跑出来迎接屈通,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屈通一甩头,对几个人道:“走吧,都和我进去,站在外面不像话,看看那个兔崽子会不会做事。”
这件事杜玉化没有参与,所以这会儿也不急着去帮黄晓得,要知道平时黄晓得在所里就是眼高于顶,连自己的话也不大愿意听,而且下面的人有一批都对他惟命是从,所以那一家这次才会找上黄晓得,不过杜玉化想想都后怕,要是这一次找到的是自己,那可就真是老鼠下汤祸,被活煮了。
他明白,虽然屈通嘴上说只要办得好了,就饶了黄晓得,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呀,除非他离开系统,不然,后面十年时间怕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众人走进大门,卫欣看洪三花还有些犹豫,便挽着她的胳膊紧跟在屈通身后,并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洪三花微微点头,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和郭宽小声说话的章向北。
来到大会议室,屈通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并且指着身边的位子站卫欣他们几个都靠近他坐。
杜玉化忙不迭地的让人泡茶上烟,殷勤倍至。
一会儿工夫,黄晓得就带着一叠卷宗,身后跟着两名警官,走了进来,向屈通一个立正,道:“报告狱长,我们整理了卷宗,发现前些天我们在工作中因为疏忽大意,打字员把一名在所人员的表现录入错误。幸亏发现及时,现在已经更正。”
屈通张大了嘴,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半晌才点点头,问道:“是什么个情况?怎么我听着这么乱呢?”
黄晓得一个立正,道:“情况是这样的,这其实是两件事情,前天,在所人员洪六极在洗手间的时候,发现有一处龙头漏水,他尝试修理,但因没有工具,所以没有成功,就及时上报,这件事是要记一功的,所里就为他上报了,也是当天,我在洗手间里因为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还有其它警员在场证明,因为是因公负伤,所以要报工伤,这件事也同时上报了,可是不知为什么,那天的录入员正好生病,发高烧,脑子有些糊涂,把两件事合并在一起,当成一件事了,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他也没有征询当事人的意见,就自己随意增加了些内容,致使出现了在少管所的暴力事件,其实本所在屈狱长的杜所长治理下,一向纪律严明,从来没有发生过暴力事件。”
黄晓得说着,将胸脯挺得笔直,他知道,自己再要不好好表现一下,就得离开系统,这可是真正的公务员呐,而且也不辛苦,收入又不错,还稳定,像自己这样的,都四十来岁的人了,一旦离开系统,名声就臭了,再想找一份好点的工作是不可能了。
屈通一皱眉,沉声道:“这不是瞎胡闹嘛,两件事怎么能并成一件来上报呢,这个警员是怎么回事?”
黄晓得立刻道:“是这样,据医院回复的消息,该警员得了急性病毒性脑炎,当时可能是因为病毒作怪,大脑产生了幻觉,才会出现这次的错误,目前他人已经清醒,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后,十分后悔,不过他正在病中,所以我们也没有多批评他。”
屈通一听,这才点了点头,道:“噢,这样呀,关心同志是好的,不过以后还要再次的重申纪律,不要带病坚持工作嘛,对工作,对个人都不好嘛,不要强撑,最后倒在工作中,这是我们的损失嘛,有病就要看病,治好了再来上班嘛。”
杜玉化真心插嘴道:“是的,屈狱长说得太对了,我们一定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屈通忽然一皱眉道:“那天看见你摔倒的两位警员,他们都有证词吗?上报的可是有证词说看见有暴力事件的。”
黄晓得身后那两名警员立刻齐声道:“那是弄错了,根本没有那样的证词,我们的证词只是证明了黄所当时在洗手间里滑摔受伤了,根本没有看见什么暴力事件。”两人说着,其中一名稍瘦的警员不由打了